《1977,赤腳行醫》[1977,赤腳行醫] - 第4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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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老大江陽冷着臉,瞪着江飛開口:「老三,爹為了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爹,您聽我說幾句。」

  江飛深呼口氣,沒有去搭理老大在一旁的冷嘲熱諷,也沒有去看丈母娘像個鬥勝的老母雞,而是看向一臉苦澀的江愛國。

  「兒子不孝,兒子給您丟臉,這我知道。」

  「但是這個婚,不能離!」

  江飛語氣極其堅決的開口,他必須表態,不能被別人牽着鼻子走。

  然而這話一出,還沒等江愛國給出回應,一旁的丈母娘徹底就炸了天了。

  「咋地?

不離?

哎喲我說江飛啊,你不是病傻了吧?」

  丈母娘雙臂抱在身前,一副跋扈的盯着江飛,目光嫌棄的打量,同時嘴上也不饒人:「嘖嘖嘖,你看看啊,不愧是讀過高中的,骨氣就是硬嘿。」

  「行啊,不離婚可以啊,你有錢嗎?

你有工作嗎?

你能養我閨女一輩子嗎?」

  「如果能的話,露出來給我看啊?」

  「呵呵,就你這個病秧子的體格,能不能活個半年都還不知道,就你也配?

不離婚?」

  「告訴你,這個婚,離定了!」

  丈母娘的老臉冷若寒霜,眉眼盡透着盛怒。

  江飛瞥了眼她,淡淡的開口:「不就是錢嗎?

不就是工作嗎?

很難嗎?」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也證明給所有人看,我江飛到底有沒有本事賺錢!」

  丈母娘眼睛一瞪,佩服江飛的犟嘴樣子,還就給了這個機會。

  她譏諷的豎起大拇指,冷笑着開口:「好,我還真就給你一個月。」

  「但是一個月之後,如果你還這樣,別怪我們宋家不講情面。」

  「另外這一個月只是不離婚而已,不代表我家閨女還要跟着你受苦。」

  「不可能了,我要帶我閨女回家!」

  吳桂香說著,心裏卻是陰笑不已。

  什麼一個月?

一天機會都不給你!

  明天我就去和鎮上老李把婚事定下來!

  想到這裡,她依舊怒氣沖沖的走出東屋,來到外屋地撩開門帘子,摔門走出去。

  江飛苦澀的一笑,這或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他雖然還不太契合這一世的自己,可如此上門打臉的行為,自己也絕對不會任由丈母娘欺辱。

  更關鍵的是,這一世的老爹是個老實人,他不想讓江愛國跟着丟臉。

  江飛心裏面咒罵著原主,你這個窩囊廢,真是枉為男人!

  現在要讓我給你收拾殘局了!

  江愛國目光複雜的看了眼自家的老三,隱約中總是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些變了,可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至少以前的老三,八杠子壓不住一個屁來,倒是喝了酒願意耍酒瘋。

  怎麼今天的江飛竟然這麼能說?

而且膽子這麼大?

志氣這麼足?

  作為當爹的,自然最了解兒子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老三不對勁。

  當然時代的局限性,也註定江愛國根本想像不到,他的這個三兒子早就被掉包換裝了。

  江飛心裏也是咯噔一下,尤其是江愛國的目光讓他察覺不妙,同時也快速冷靜下來。

  自己現在還不能表現的太出格,尤其是和原主不能變化太大,否則的話肯定會被懷疑。

  這個年代要是被套上中邪或者撞鬼之類的話,可不是什麼好事。

  即便是現在依舊還有偏遠鄉村甚至大山裡的人,根本不管國家法律,依舊拿以前的村規民約來解決問題。

  「那個爹,能不能借…借我點錢?」

  江飛盡量表現的和原主一模一樣,局促不安的開口,卻又是一副不要臉的表情。

  江愛國剛懷疑的念頭,瞬間就被打消了。

  老三還是那個老三,一點都沒變。

  「你…哎,家裡能給你的就十塊錢了,省着點花吧。」

  「老大,給你三弟拿錢。」

  江愛國說了兩句之後,拿起煙袋鍋子,繼續抽起來,時不時的還咳嗽幾聲,五十多歲的人,像是個七十歲老頭兒。

  「上輩子掃把星投胎吧?

就可**家禍害,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老大江陽冷冷的瞪了眼江飛,從土炕上的炕琴,也就是裝衣服的柜子,掀開櫃板從裏面拿出個破布口袋,掏出十塊錢,扔在炕沿上。

  「快拿走吧,催債的短命鬼!」

老大江陽一臉的煩躁。

  這幾年就老三花錢最多,又是念書上學,又是結婚,又是看病。

  可是光有投資,根本沒有回報。

  趕上這些年根本沒有執行高考,使得江飛這個高中生只能賦閑在家。

  現在又結婚,生病,實打實的一個掃把星。

  江飛此刻真想錢扔在江陽的臉上,作為後世的青年怎麼受得了這種侮辱?

  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這麼做,一個月證明自己的能力,是需要啟動資金。

  這十塊錢在後世眼裏面可能就是一袋餅乾的錢,可在這個時代能買一百多斤大米。

  「爹,大哥,我走了。」

  江飛忍着屈辱,咬着牙齒把炕沿上的錢揣起來,轉身就離開。

  他也不想在這裡繼續呆下去,家裏面對他的疏遠和冷落,他能夠感覺到。

  當然癥結是原主的很多做法,讓家裡人失望所導致。

  江飛裹住軍大衣,打着擺子強行頂風冒雪,回到了村東頭的土房子,這就是自己的新家,結婚之後就在這。

  推門進去,老舊腐朽的門發出嘎吱吱的鬼叫聲,屋裏面此刻已經沒有一個人影。

  這丫頭估計已經被丈母娘強行的帶走了。

  江飛有些鬱悶的坐在炕上,這才發現飯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娟秀的幾個大字:當家的,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

  就這一句話,江飛眼圈都紅了。

  烈烈寒風與酷雪之中,亮起了唯一的一盞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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