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54632》[8654632] - 8654632第9章(2)

的滑落。
「姑娘,你沒事吧?」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用袖子擦了擦泛紅的眼:「沒,就是……剛認清了個渣男。」
渣男。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有這個詞來形容傅鄴行。
我曾經覺得,這個世界上任何美好的詞都無法形容的傅鄴行,最後卻冠上了這樣的名號。
「早點認清也好,省得害了自己一輩子。」
司機似乎想要安慰我,可他不知道,我的一輩子,已經快結束了。
「鈴!」
我低頭看着響起的手機,是傅鄴行打來的電話。
我接起,就聽見他的命令:「現在回來給甯甯道歉,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又是甯甯。
我看着染霧的車窗,手指無意識寫下了『傅鄴行』三個字。
許是我沉默了太久,傅鄴行又問了聲:「聽見了嗎?」
「阿行,你叫傅喻甯『甯甯』,為什麼一直叫我季沐苒啊?」
以前不想計較,可現在想想,我好像忽視了很多東西。
而那些,恰恰是傅鄴行沒那麼愛我的證明。
明顯的,電話那頭呼吸重了一瞬,緊接着就只剩下掛斷的嘟聲。
我知道他又生氣了,可我不想去哄了。
最後,我將手機關機,在下車時,擦掉了車窗上的名字。
……我沒有回和傅鄴行的家,定了間酒店,想一個人靜一靜。
放下行李後,又不想一個人待着,就買了些東西,去西郊看望爺爺。
三十分鐘後,西郊老城區。
我走進巷子,就看到灰白磚牆上噴着的大字——拆!
很久沒問商場上的事了,都不知道西郊竟然被列為拆遷區了,晚上得給莫旭仁打個電話問問。
我想着,一邊往家走。
可越走,圍在裏面的人就越多。
緊接着,就聽到一聲驚喊:「殺人了!
傅氏黑心集團強拆,草菅人命了!」
傅氏?
那不是傅鄴行的公司嗎?
我撥開人群進去,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下一秒,卻見爺爺捂着胸口,面無血色的躺在地上。
而幾步外,印着『傅氏集團』的挖掘機,還在往他在的地方開來!
第7章手裡拎着的東西砸落在地上,耳邊一陣嗡鳴。
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我立刻跑上前,擋在爺爺身前:「停下!
你們再不停下,我立刻報警!」
下一秒,挖掘機停了。
我連忙去看爺爺:「爺爺,你怎麼樣?」
無人回應。
爺爺心臟不好,這是父母離世時後留下來的病,這些年一直靠吃藥調理。
我有點兒害怕,慌忙給120打去了電話。
救護車來的很快。
醫護人員將爺爺抬上救護車後,我也跟着上了救護車。
市人民醫院。
我看着急救室的紅燈,一顆心懸着,怎麼都無法安定。
我甚至不敢去想,萬一我去蘇黎世了,等我回來,爺爺會怎麼樣!
這時候,傅鄴行來了。
他看了眼急救室,又看向我,然後將西裝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
我很冷,也很疼。
但還是把外套拿了下來。
衣服上,屬於傅喻甯的藥味太重了。
傅鄴行看着我蹙起了眉:「又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想到導致爺爺發病的原因,開口說:「阿行,西郊老城區拆遷的項目你清楚嗎?」
「嗯。」
傅鄴行語氣淡淡,「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放棄追究傅氏的責任。」
我愣住了,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話。
「拆遷項目勢在必行,能給的條件負責人也都跟你爺爺說過,是他不願意走。
真追究起來,你爺爺自身的責任也很大。」
我看着罕見解釋的傅鄴行,喉嚨像卡了一塊骨頭,幾乎窒息。
我不是傻子,在詭譎的商場上掙扎沉浮,自然能聽懂很多話背後的真意。
可看着眼前這個我愛了很多年,受盡委屈都不願離開的男人,還是想再問清楚些。
「所以強拆這件事,你是知情的,對嗎?」
傅鄴行沉默了一會兒,我以為他要否認。
但他卻說:「是我讓的。」
轟!
外面突然一聲驚雷,我被嚇的一抖。
爸媽去世後,我很害怕打雷,更怕雷雨夜。
但現在,這些和眼前這個男人相比,卻好像不算什麼了。
「你讓的……」我聲音都在顫:「你明知道我爺爺住在那兒,明知他不願意搬走,你沒有去勸,反而讓底下人採用這樣的方式,導致我爺爺發病,危在旦夕!」
傅鄴行皺了皺眉:「作為傅氏集團的總裁,我只是做出了正確的決策。」
可你還是我的丈夫!
我在內心裏嘶喊,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公婆的不喜,傅喻甯的針對,傅鄴行的疏遠……過往哪怕經歷這些,我都還是懷着一腔熱忱去愛他。
但此刻,我有些愛不下去了。
「病人家屬在哪兒?」
我回頭,看着推門出來的醫生,迎了上去:「我是。
我爺爺怎麼樣了?!」
「病人心肌梗塞,送來晚了,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辦理後事吧。」
辦理……後事?
我茫然的看着醫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會的!
不會的!」
「醫生,我求求您,再去救救我爺爺,無論用什麼方法,不論花多少錢,求求你把我爺爺救回來!」
我抓着醫生的手,恨不得跪在地上哀求。
「季沐苒,你別為難醫生。」
傅鄴行過來扶我。
我甩開他的手,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恨。
過往我曾經無數次期盼着他能來牽我的手,來抱我,來吻我……現在,我卻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最愛我的爺爺死了。
我最愛的傅鄴行,是兇手。
第8章我活了二十三年,親手操辦了兩場葬禮。
一場是父母,一場是爺爺。
墓園裡,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好像知道我的難過。
我撐着把黑傘,跪在三座墳前,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傅鄴行也來了。
他一身黑色西裝站在我旁邊,儼然一副好孫婿的模樣。
可我忘不了七天前在醫院,他是怎麼冰冷無情,公事公辦要我放棄追究傅氏責任的。
「傅鄴行,你走吧。」
不止是我,九泉之下的爸媽和爺爺估計也不想看見他。
我沒抬頭看他,卻還是感受到他看過來的目光。
他好像看了我好久,才說:「好。」
他走了。
我沒回頭。
腳步聲又停了。
我聽見傅鄴行說:「等你情緒緩和好,我們聊聊。」
聊什麼呢?
我想了很久,才有了猜測。
拆遷鬧出人命,為了傅氏的名聲,他確實要好好和我聊聊。
但是我不想。
人命輕賤,有時候幾萬塊就能搪塞。
人命又貴重。
就像哪怕我有幾百萬,都救不回爺爺的命。
我陪着爺爺和爸媽待了很久,離開的時候,天都黑了。
夜色沉寂,酒吧卻熱鬧歡愉。
我坐在吧台的椅子上,看着舞池裡的人揮舞着肢體,縱情享樂。
面前金湯力的杯子,摞了一個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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