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大客戶，如果破產倒閉了，一般沒有什麼實力的供應商也要垮的，大家都爭先恐後地把自己的那份款收到手以保自己平安。

「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哎！」宇文父親無奈搖頭。應付完這些驚慌的供應商，宇文爸爸還有和兒子有一場談話。他覺得要如實和孩子說情況，畢竟他也是大人了，有面對實情的權利和接受挫折的勇氣。

爸爸輕嘆了一口氣，「阿湛，留學是去不了，爸爸想和你商量下，你可不可以在國內讀研究生？」

宇文點頭答應。

作為子女，為父母分擔是好像都是本能。雖然出身富裕家庭，他沒有富家子弟的紈絝作風，相反，他勤奮、自律甚至自我否認和自我進步以取得源源不斷的成績來獲取父母隻言片語的認同和讚美。

這是他和父母相處的模式。

四歲的時候從那個溫州小鎮讀完幼兒園小班後，宇文跟着爸媽來到義烏念幼兒園中班，家裡在義烏的新廠剛開始起步，母親和父親沒日沒夜地守在廠里，只好將他寄宿在義烏最好的國際幼兒園。

童年裡過早的和父母分離讓他一直只能獨立；對於父母的愛，他一直不能確定，尤其是母親的。

稍微長大後，為了獲取父母更多的愛和肯定。他努力證明自己。比如考第一名，母親才會對他說幾句肯定的話。

這種幾乎是苛刻的教養過程貫穿他整個成長過程，他頂着富二代的光環，總是感覺到那種莫名的缺愛。

「我爸媽只有在我考第一名的時候會對我說一些好話。考大學的時候，我只考了一個一般重點大學，距離他要求的浙江大學還差很多，他們連升學宴都沒給我辦。」他說著好像輕描淡寫，但是心裏的委屈還是在身體里暗涌。

「而他們兩明明就只生了我一個孩子，而我的戶口是在2002年的後面時候在水頭補上去的。我是1996年出生的。」宇文詳細地描述着他在家翻箱倒櫃的偵查結果。

他啃了一口手中香辣雞腿，繼續說道：「我在我家就沒看到我的出生證明…真的是離了大譜！我懷疑，我都不是他們親生的！」

「你一頓忙活下來，就是要證明你是撿來的？」利迦覺得好笑，不就是父母嚴格了點嘛，他居然懷疑起自己的身世來。

「否則呢？」宇文想想也就是這麼回事，只有自己不是親生的，爹媽這樣對他，他才心裏可以舒服點。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工商學院旁的韓國炸雞店門口坐了一晚上。

夜深了，11點咖啡店也要打烊了。兩個人分別，各自回家。

此後幾天，留學計劃的取消還是讓宇文很鬱悶和苦惱，在家中呆了幾天覺得心情很萎靡。他決定去籃球場打打球調整。

他在內心說服自己：「留學屬於人生的選修項目，並不是必要經歷的，心態擺好，宇文湛！」

上了球場，沒幾個回合就揮汗如雨，很快就進了球，宇文覺得心情釋放了很多！正慶幸着，投籃的時候下地踩空扭了腳。腳踝很明顯受傷了。很快幾分鐘內，腳踝就有一點點腫了。扭了腳的他只好在旁邊買一瓶冰水坐在那裡冷敷，看到自己的隊員被對方打得節節敗退，他的心情更加低落了。抓起放在一邊的手機和車鑰匙就一瘸一拐走了。

他只好去找秦利迦吃宵夜訴苦。燒魚配着爽口的冰啤，還有烤的呲溜冒油的生蚝。人間的煙火味真香！飽飯帶來的血糖上升讓人這種生物就不想思考，煩惱也就暫時沒有啦！

吃得差不多了，利迦擦擦手，掏出隨身帶的證件袋和手機，給宇文看了她的英語導遊證以及以前做翻譯的一些照片。

原來平常在辦公室角落看簡歷的秦利迦是很多的市級領導和歐美貴賓的翻譯。她在大四的實習是在中國國旅實習的。

眼前的她，深藏不露呀！

秦利迦繼續分享她的故事，她曾接待過一對在微軟做高管的夫妻，他們很欣賞利迦，曾邀請利迦去申請他們的母校芝加哥大學攻讀碩士學位。他們會為聯名為她寫推薦信並提供住家。利迦都沒有抓這個機會。

「你還年輕，小夥子，機會多得很！」秦利迦安慰他。

宇文被利迦這個小夥子的稱謂給逗笑了，齜着牙笑着說：「知道了，老人家！」

宇文又咬了一口桌子上剩下的羊肉串，全然忘記煩心事，只感嘆新疆羊肉串就是香。

秦利迦這個大幾歲的朋友會用一種只聆聽又不干涉的方式開導他。

這個距離讓他感覺到輕鬆。

不過這年暑假，宇文雖然不能留學，但是父母從各項開支里擠出了十萬塊錢給他去美國遊學兩周，以補償沒能讓他出國留學的遺憾。

「家裡生意這麼困難，還是不要了，爸…」宇文不想接那張銀行卡。

「破船也有三分釘，你先收下吧。剩下的事情，爸爸會想辦法的。」宇文爸爸安慰他。

他感激地點頭，接過父親的手中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