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柚無暇繼續跟他拌嘴，理了理睡皺的衣服，徑自下了床。
腦袋還有些昏沉，她雙手撐床，略顯艱難地起身，「我該回家了，今天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
展宴眉心一動，「幹嘛？
我沒錢吃飯嗎？
還要你請？」
安柚不動聲色的咋了聲舌，這男人真難伺候。
「好好好，那不請了。」
「？」
展宴拉住安柚的上臂，「言語騷擾1次，扇巴掌5次，薅頭髮2次，扒褲子1次，這些竟然只值一頓飯？
我就這麼便宜？」
她弱弱地問了一句：「言……言語騷擾是？」
展宴淡淡道：「不是說要嫖我嗎？
忘了？」
安柚：「……」原來她喝多了這麼瘋。
「那……多請幾頓？」
「行。」
他答應得利落。
……這麼好打發？
「不過我不吃外面的飯。」
哦，畢竟是少爺，挑剔點也有情可原。
展宴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眸底映着細碎的光亮，「有點想嘗嘗你的手藝。」
玄關處暖橘色的射燈在展宴那看起來相當柔軟的碎發上映出一圈淡淡的光，他輪廓柔和，整個人泛着一種……母性的光輝？
想到這裡，安柚猛然回神，剛才那一瞬間，她腦內竟然浮現出「男媽媽」這個詞。
他可是展宴，曾經淮江一中揍人最猛的男人。
雖然沒親眼見過他打架，但聽說被揍過的小混混再也沒來過他們學校附近，這種狠人怎麼可能是男媽媽呢？
「愣什麼神呢？」
展宴按下電梯，「走了，送你回家。」
見安柚步子還有些虛浮，展宴抬起小臂，「頭暈的話就扶着我。」
安柚也不打算逞強，直接抬手搭了上去。
展宴垂眸，掃了一眼身旁正低着頭的安柚，她面色蒼白，緊閉着雙眼，身體還有小幅度的搖晃。
怕她自己一個人支撐不穩，展宴輕輕托住了安柚的手腕，「怎麼了？
不舒服嗎？」
一進電梯，轎廂頂部的一圈白熾燈晃得安柚的某根神經刺痛。
剛才在展宴家，光線柔和倒還好，突然接受強光刺激，她覺得眼前有些發黑。
多半是酒精還沒代謝掉，外加晚上沒吃東西，又吐了一通，安柚僅僅是維持站姿就已經很困難了。
「電梯好亮……」這句話近乎是從安柚的嗓子里飄出來的，展宴感覺她下一秒就要昏倒了，下意識將她摟在懷裡，另一隻手放在她背後，動作很輕，一下一下幫她順着氣。
安柚的身材生得勻稱，四肢纖長，從遠處看不出身高，現下展宴把她攬在懷裡時才發現，她原來也就這麼小小一隻，甚至一隻手就能將她裹住。
感受到她的呼吸沒剛才那麼急促了，展宴放輕音量，試探性地叫了她的名字。
約莫過了一兩秒鐘，懷中的女孩悶聲「嗯」了一下，聲音還有些許細軟，沒有先前那麼元氣。
「走得動嗎？」
安柚微微點頭。
展宴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晴朗冬日裏冷空氣的味道，帶着些薄陽曬過的凜冽皂感，ᴊsɢ她發現，這個味道有緩解頭暈的奇效。
「1層——到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一眾人的笑鬧聲讓安柚倏然一僵。
幾秒過後，她聽到幾個女生的窸窣聲，像是在討論展宴的外貌。
再下一秒，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從她身後傳來，「莞爾？」
是聞許頃。
感受到安柚的肩膀輕微抖動了一下，展宴偏頭看向聞許頃，眉心微微壓低，「你是？」
聞許頃語氣不善，「這話該我問吧？
你為什麼抱着我同學？」
原來是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