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里，白清落寞地上了樓回到自己房間。
我的視線重新打量了面前的白欣玉，似乎天真，似乎不諳世事。
其實，作者是不會討厭自己筆下精心塑造出來的任何角色的，哪怕是十惡不赦的反派。
這個白欣玉，真的是我筆下的那個白欣玉嗎？
程序客服「嘀嘀」掃描，最後在虛擬面板跳出來一句話：「病毒定位。」
面前的白欣玉眨眨眼，「怎麼了，大姐？」
微微一笑，我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說：「初次見面，就多多指教了。」
想玩么？
陪你。
3
父親馬不停蹄地從公司趕回來，看到我，驚喜中帶着客氣：「微微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不是說白氏辦了個全國珠寶設計大賽么。」我淺淺抿了口茶，「回來瞧個熱鬧。」
「大姐也知道啊！我跟清清姐姐都參加了，已經過了初賽。」白欣玉聲音活潑歡快得像個小女孩。
「是啊，微微你可得多多提點你的兩個妹妹啊。」父親笑着附和。
提點？
在父親的目光下，我懶懶靠在椅背上，明知故問：「說來，我在國外這麼久了，父親也都沒跟我提及，家裡多了個人啊？」
白欣玉眼睛眨巴了兩下，便泛起了水花。
父親微微尷尬了下，「那個，欣玉也算是你的妹妹，跟清清是一樣的。」
「一樣？」我微微挑眉，「莫非欣玉的母親是父親的第三任妻子？」
話音剛落，氣氛便陷入了安靜。
一個三兒，自然上不了檯面，連聽到妻子這兩個字，都很諷刺。
「大姐。」白欣玉抿抿唇，姿態放軟地給我斟上了茶，「我知道您對我不滿，但我接下來，一定會讓大姐刮目相看的。」
眉眼微低間隱藏着不屈不撓，我的視線落過去打量。
不禁感慨，可能人的本性，就是愛看高嶺之花一蹶不振，泥潭小草堅韌生長。
所以白欣玉就是靠着這樣的手段，搶了白清的家族權勢，搶了白清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甚至搶了她從小熱愛的珠寶設計的夢？
程序客服又跳出來，是機械的嗓音：「可監控病毒運行。」
監控病毒運行？
我微微挑眉，下一秒，就聽見白欣玉抱怨的心聲：「怎麼回事？這個白微怎麼油鹽不進啊？」
另一道陌生的聲音：「宿主，不用心急，離劇情結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我一怔。
宿主？
劇情？
什麼奇奇怪怪的名詞？
下一秒，白欣玉抬眼跟我對視，「大姐，我一定會拿到珠寶設計大賽的冠軍。」
像宣戰，又像是外來者的挑釁。
勾唇，我頷首，「那且走着看。」
4
晚茶結束，我出了門，在院內散步。
讓程序繼續掃描病毒，但程序始終很官方地定位病毒位置，一看就是低智AI，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
剛想轉人工問點具體情況，就看見院內坐着的白清。
看到我，白清從長椅上起身，不自在了片刻，終究還是乖巧地叫了聲：「大姐。」
對於白清的情感，我是糾結且複雜的。
我筆下的她，亦如我希望成為的我自己。
本應該高嶺之花熠熠生輝，別去觸碰那些陰暗，只需要像一朵牡丹，盡情綻放就好。
但現在，總能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和察言觀色。
她是白清，亦不是。
遞過絲絨華麗的禮盒，「LE的春款，結合了西方的本土元素，你可以找找靈感。」
「謝……謝大姐。」白清打開禮盒，瞳孔舒張，「這，LE限量發售的新品？」
「不是白給的。」我淡淡睨了她一眼，「我竟然不知，不過去國外幾年，你現在竟然混成這個樣子。」
白清的面色有些難堪。
斂眸，我繼續開口：「白家正統繼承人的位子，總不能讓一個私生女奪了去。」
「所以，珠寶設計大賽的冠軍，必須是你，也只能是你。」
白清視線微微一顫，突然抬眼，對上我的視線，眸光堅定，「好。」
彷彿又看到了原來的那個白清，我笑了。
白清捧着禮盒回去了，小心翼翼，視若珍寶。
我漫不經心地抬眼，對上不遠處白欣玉的視線，挑眉。
她站在陽台上，握緊欄杆的手倏爾鬆開，轉身回房。憤恨地低語：「我要買道具，讓白微跟白光成一樣重視我。」
系統回應：「好的，宿主。」
我雙臂環胸，突然對這場對弈來了興緻。
總該讓這個外來者看看，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站在她的身邊。
她覺得我會像其他人一樣義無反顧地站在她身邊，針對白清。
但是，單方面的碾壓太無趣了。
勢均力敵的對線，才更有意思，不是么？
5
夜，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房門被敲了敲。
我起身開門，白欣玉甜甜的笑臉映入眼帘，「大姐，睡前喝點牛奶，好入眠。」
「我喝不習慣。」我神色淡淡，準備把門關上。
程序客服突然出聲：
「嘀——」
「病毒企圖篡改程序。」
「已阻止1次。」
「已阻止2次。」
「已阻止3次。」
我一愣，看向白欣玉，蹙眉。
她半夜來找我的目的難道是……
那個所謂的道具？
白欣玉的目光在一瞬間的疑惑之後，又迅速恢復成人畜無害，「大姐，明天我的工作室新開業，希望大姐來捧場呀~~」
看着手上裝裱精緻的卡片，我的心思並不在這裡。
如果說，我的造物主程序是高端程序，那麼白欣玉所謂的系統就是低端程序。
低端程序存在於高端程序之內，所以察覺不了高端程序。
但應該是程序同源，所以高端程序目前也不能碾碎低端程序。
思慮之間，白欣玉繼續甜甜一笑，「明天清清姐姐也會來，希望大姐和清清姐姐一起來~那我就先睡啦~」
斂回心思，我淺淺勾唇，「好，明天我跟白清去。」
白欣玉蹦跳地回去了。
程序客服又一次出聲：
「病毒企圖侵入新的位點。」
地圖放大，我蹙眉。
新的位點，是白清的房間。
6
這個白欣玉，還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人安生。
我懶懶靠在沙發上，看着程序客服調出來的監控。
白欣玉敲響了白清的門，依舊是乖巧的笑容，「姐姐，明天我的工作室新開業，可以來捧場嗎？」
視線里，白清的臉色明顯僵住。
以白氏的名義創立工作室品牌，原本是白清的成人禮，最後卻給了白欣玉。
白欣玉很會拿捏人心，她知道如何擊潰一個驕傲的人的心理防線。
白欣玉繼續乖巧：「大姐也說了，她會來哦。」
白清頓住。
程序客服跳出來：「造物主，病毒入侵被其他程序阻止。」
「其他程序？」
「造物主程序有自己衍生的功能，由於原先設定程序改變，衍生出新的程序。」
客服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根據程序衍生，造物主的權限也會逐步開發哦~」
衍生程序？破AI倒是有點智能。
難不成我的女主，能夠自己防禦病毒入侵了？
牛逼克拉斯！！！
滿意地點點頭，我開口問：「現在造物主的權限有哪些？」
「監控劇情發展，修改部分劇情軌跡。」
「那能不能讓白欣玉的工作室倒閉？」我問。
程序客服卡了一下，「該劇情不能修改。該世界的劇情發展也會跟造物主的行為息息相關哦～」
我：「……」
說白了，還是得我自己來。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