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悸動》[半夏悸動] - 第4章

車子抵達目的地,周臨漾停好車,手指輕輕地敲打方向盤:「怎麼樣,敢簽嗎?」
我沒吭聲,翻完文件的最後幾頁,利索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笑着對上周臨漾詫異的眼神:「我說了,我只是圖人,你怎麼不信呢?老公~」
這份協議,除了明確要求我不得曝光楓鳴大大真實身份,還以各種條款,斬斷了所有我藉助婚姻從周家撈錢的可能。
周臨漾一開始就把我定義為撈女,在他的認知里,我絕不會簽。
領完紅本本出來,他臉上還有一絲未散的茫然。
「恭喜宿主有效地推進任務線,獎勵情緒感知手鏈一條。」
系統話音剛落,我手腕多了條冰冰涼涼的白水晶。
統子聲音帶了點興奮:「快用手鏈跟他接觸。」
我佯裝不經意地晃晃手臂,手鏈挨上了周臨漾的襯衫。
瞬間共感到了他此時情感濃度最高的情緒——好奇。
我笑了,男女之間,好奇,往往是一切的開始。
「嘿嘿嘿。」系統美滋滋地總結,「宿主,你有點東西啊,完成攻略霸總第二步——女人,你不按套路出牌,有點神秘。」
「統啊,你發言有點傻,且笑得有點猥瑣。」
「宿主,請不要對可愛系統進行人身攻擊。」
我懶得理他,轉頭問周臨漾:「什麼時候幫我搬家啊,老公?」

我舉起手上新鮮的結婚證:「都是夫妻了,不住一起嗎?」
周臨漾思忖片刻:「你現在回去收拾東西,晚上有人去接你。」
哦吼,喜提大別野入住資格!
9.
周臨漾的助理幫我把東西提到大廳:「請問東西放哪個房間?」
「當然是你們周總卧室啊。」我從包里摸出結婚證,展開戳到他眼前,「剛領證就分房睡不太好吧。」
小夥子忙不迭地將東西拎上二樓,在盡頭的房間門口,他放下箱子:「周總卧室不允許外人進,辛苦你自己提進去了。」
我擺擺手:「哪裡話?已經很麻煩你了,今天謝謝啦。」
周鳴川聽到動靜,從書房裡探出頭:「姐姐!」
他快步地走過來,低頭看看我那堆行李:「你倆真領證了?」
手上的本還沒收回去,順手就遞給了他。
弟弟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我把手鏈靠過去,企圖感受一下,結果啥也沒有。
「系統,你這鏈子不會壞了吧?」
「本統出品,怎麼可能壞!這是針對你攻略任務的獎勵,當然只會對你攻略對象有用啦!」
行吧。
我收回手,剛準備動手收拾東西,周鳴川忽然猛地抱住我。
「姐姐,新婚快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失落。
然而不等我細想,周鳴川已經撒開手,將結婚證塞回給我,轉身走了。「系統,你確定以及肯定,小川的感情線不會因為我改變吧?」
「確定,兩年後他的可愛女主就會出現,對你……可能就是小小的悸動吧,宿主放心,你只管攻略周臨漾,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聽起來不大靠譜的樣子。
我將東西一件一件地拎進卧室。
不禁感慨,有錢人家的房間,可真大啊!
床看着真軟啊。
咦?床頭柜上那個小箱子好特別。
我走上前細細地打量,那是個古香古色的陳舊木箱,和這個卧室的其他陳設比起來,多少有點格格不入。
上面還掛了一把樣式奇特的鎖。
我下意識地抬手,即將碰到鎖的瞬間,手腕被人緊緊地攥住。
「誰讓你進來的?!」
周臨漾聲音里的憤怒很明顯,手鏈也將他現下氣惱的情緒傳遞給我,只是,那裏面怎麼還有點悲傷在?
轉過身,我掙了掙:「我不住這兒嗎?」
他輕嗤一聲:「想什麼呢?出去!」
「宿主,你好像觸到他逆鱗了。」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
周臨漾將我所有東西拎到隔壁卧室,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最後,將我往裏面一推,自己摔門出去了。
看這架勢,那裏面鎖的,不會是什麼白月光的信物吧?
「系統系統,那箱子里是什麼?」
「核心劇情需要自己解鎖,勿cue。」
……行吧。
10.
這卧室雖不及周臨漾那間大,卻也帶了個漂亮陽台。
洗完澡,我一點睡意沒有,就開了罐啤酒窩在陽台的椅子上吹風。
大概是臨近十五,今晚的月亮很圓,像極了中秋。
我抿了口酒:「系統,現實世界的我,是不是死了呀?」
過了很久很久,那個平時十分活潑的統子才低低地應了聲:「嗯。」
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救的那個小女孩……她活下來了嗎?」
「活下來了。」
我悶了一大口,然後擦掉臉上的淚:「行,也算是跟老趙同志領了同款結局。」
與系統給我編排的孤兒人設不同,現實中的我,生在十分有愛的家庭。
只不過小學時母親病故,後面那些年,我都是跟糙漢爹相依為命地長大的。
趙良城同志在市裡開了個小超市,我們父女倆吃喝不愁,活得十分自在。
我17歲那年,家鄉遭了一次暴雨導致的洪災。
事發突然,我正在放學路上,原本已經被大人們指引着躲進相對安全的地方。
可水太大了,直接沖塌了一整面牆。
等我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水浪嗆得神思恍惚。
掙扎無果,肺部擠壓感暴漲,絕望之際,有一雙手拉住我,撐着我舉出水面。
我花了好一會兒才找回意識,睜開眼看身前拽着我的人。
是一位不認識的大哥。
在我們即將靠邊時,又一陣水浪湧來,大哥力竭,一個踉蹌,我們倆都跌到水裡。
完了,我想,還連累了一個人。
「抓住!」
不知誰甩過來一件衣服,大哥一手拽住我,一手拉上衣服。
我們被救上岸了。
後來,救援團隊抵達,受傷人員被分散安置,我再也沒有見過那位有救命之恩的大哥。
那之後,我爸開始考各種相關證書,申請加入了我們當地的民間救援組織。
他說,人與人之間的聯繫千絲萬縷,說不定哪天就還上了。
入隊6年,他參加了上百場救援。
最後一次,他進山營救迷路驢友,犧牲了。
可能是受他影響,可能是那個在水裡掙扎的小女孩讓我想起了曾經被救的自己。
所以那天河邊,我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最後的記憶,是我完全脫力之前,將小孩推向了岸邊的方向。
好在,她活下來了。
我晃了晃易拉罐:「統子,在這個世界攻略失敗會怎樣啊,也會死嗎?」
「嗯。」
「如果成功呢?」
「你可以在這個世界活到自然死亡,自由支配餘下的人生。」
我彎彎嘴角,是個值得努力的好消息呢。
捏扁喝空的易拉罐,我起身準備回去睡覺,猛然地看見了立在隔壁陽台的周臨漾。
這人怎麼一點聲音沒有?
我跟系統腦電波交流期間,他不會就一直這麼盯着我吧?
「兩天後,我需要參加一個徒步活動。」
所以呢?我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算是私人組織的商業活動,需要女伴。」
「沒問題!」我比了個「OK」的手勢。
周臨漾眼含懷疑:「20公里,你行嗎?瘦得跟竹竿一樣。」
呵,姐是有肌肉線條和馬甲線的人好嗎!
我對這個睜眼瞎扯扯嘴角,捏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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