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絢爛，薄晗晗有些看不清衛景覆的神情，卻清楚聽到他的回答。
她看着衛景覆拿來的伏特加，直接仰頭喝盡。
辛辣的酒液滾燙過喉，薄晗晗感受到胃裡火般的灼燒，面色蒼白。
但她只是站起身：「我去下衛生間。」隨後出門。
衛生間。
薄晗晗晚上沒吃飯，吐出來的都是剛剛喝進的酒水。
除此之外，就是斑駁的血絲。
唇齒間苦澀蔓延，她捧着冷水撲在臉上，逼迫自己清醒。
「為了塊地，薄總真豁得出去。」衛景覆靠在門邊，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薄晗晗身子僵了瞬，她側過頭看向衛景覆：「你明知道那塊地皮對晴薈多重要，為什麼要搶？」
衛景覆理所當然：「西西想要。」
薄晗晗一滯。
她沒想到衛景覆愛許珞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她轉過身背靠着洗手池，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很久以前有人告訴她：「衛景覆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和他在一起不會有好結局！幸好你們早早分開了，要不然有你哭的！」
那時候薄晗晗不以為意，可現在，卻有些懂了。
「衛景覆，你對我……真的就沒有一點點感情嗎？」
「你配嗎？」扔下這話，衛景覆轉身離去。
薄晗晗手指緊扣着洗手台，心中說不出的委屈與難過。
回到家，母親已經睡了，薄父正坐在沙發上打個電話。
見薄晗晗滿身酒氣，他皺了皺眉：「我聽人說，京郊那塊地皮讓汎海拿去了？怎麼回事？」
「衛景覆和許珞西訂了婚，聽說要將這塊地皮送給許家當禮物。」薄晗晗按了按眉心，「爸，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
「身體要緊，但公司的事也不能耽誤。」
薄晗晗點了點頭，就要上樓。
背後，薄父的聲音卻再度響起：「你和衛景覆……沒聯繫了吧？」
薄晗晗腳步一頓，只聽他繼續說：「幸好之前逼你們分了手，你看看現在他把晴薈打壓到這個地步，你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爸，過去的事別再提了。」
薄晗晗忍着心裏的哽澀說出這句話後，徑直進了房間。
這天之後，薄晗晗很少回家，幾乎住在了公司。
和衛景覆的見面也停了在了會所那天，只是時不時從財經報上看到他和汎海的消息，以及……他和許珞西的訂婚事宜。
這天下午，薄晗晗和一個做機器送餐的創業者王珂見面。
機器送餐的風吹了很久，但是真開出來的卻很少。
原因無他，市場上人力成本比機械人成本低得太多。
直到王珂說：「我們開發的送餐機器已經被一些酒店採納。但是我想要改進機械人性能、擴大生產，卻需要更多的資金，於是才找到晴薈，找到薄總您。」
一個成熟的方案，且已有了市場嘗試，薄晗晗自然不會放過。
京都連鎖酒店。
薄晗晗進入到早定好的房間，進行送餐機械人的試驗，確認可行度。
試驗了幾次，直至全部無誤後，她朝王珂微微一笑：「很期待以後的合作，王總。」
卻不想當晚，財經版塊橫空出世爆炸新聞——
晴薈大廈。
薄晗晗看着手機上「晴薈總裁薄晗晗潛規則投資對象？女強人**難耐！」的熱搜，眉心緊皺。
秘書彙報道：「薄總，我們已經啟動緊急公關。」
「官博也已經說明您和王珂先生只是去酒店談工作，至於送餐機械人因為保密原則無法在公告中說出。」
薄晗晗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去找個私家偵探查一下，看看這件事背後是誰在推動。」
她不怕有人針對自己，卻怕把晴薈拉下水。
秘書頷首退下，但很快，就又推門而入。
「薄總，汎海集團的孟總來了。」
薄晗晗一愣，下意識坐直身體，就看到衛景覆站在門口：「出來。」
薄晗晗沒動：「孟總有事，可以直說。」
衛景覆不為所動：「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從來都是這樣，說一不二，薄晗晗想要拒絕，可最後理智還是服從了情感，跟着她離開。
晴薈負一層停車場。
薄晗晗正要打開副駕駛座。
衛景覆卻鎖了車門：「副駕駛是留給西西的。」
薄晗晗僵了一下，望着男人沒什麼情緒的眼睛，最後攥緊手，上了後排。
一路無言。
直到南山山頂，車子停下，二人下了車。
衛景覆倚着車頭，點了根煙：「我知道你在查這次新聞的幕後人，但到此為止。」
「為什麼？」
「你不用知道原因。」衛景覆不以為意：「只要你不再查，條件任你提。」
薄晗晗怔了瞬，心裏是說不出的悶澀：「衛景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給晴薈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身為晴薈總裁，我有資格知道真相。」
衛景覆掃了她一眼：「是西西。」
一剎那，薄晗晗像被扔進了冰水裡，渾身止不住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