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月後，我正式坐完月子，才想起還有沈祁這一號人。
「得為小珏討回公道了。」
我沒有再去見他，只是喃喃幾句，便讓下人每日地折磨他。
有什麼厲害的刑法，用什麼。
然後又命人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讓太醫精心救治。
如此反覆，沈祁已然瘦了一圈。
李貴妃嘆了一口氣：「我聽說，他在獄中聽到你產下皇子的消息，很高興。
「他還一個勁地問，孩子叫什麼。
「他想見孩子，想見你。」
我冷哼：「他配見嗎？」
李貴妃有些於心不忍：「真的不給他一個痛快嗎？」
我摸了摸孩子的頭髮，笑了：「痛快？
「他當初怎麼不給小珏一個痛快呢？我沒有讓他當美人盂，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若不是前世受過的教育，讓我實在做不出這種喪天良的事，沈祁又怎麼會這麼好過。
李貴妃嘆了一口氣，沒再勸說。
21
我生下皇子後，為他取名：沈徹。
我希望他能大徹大悟，不要像我，總是為情所困。
沈徹三歲登基，我垂簾聽政。
他登基那天，我抱着他，去見了沈祁。
「周世瑤，你不該心軟。」
沈祁坐在獄中，明明周身污黑，卻風華依舊。
我看着他，笑了：「心軟？
「你送我的東西，我全都燒了，唯獨留下了思瑤殿的匾牌，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要時刻看到，時刻讓自己銘記，你有多噁心。
「現在我不殺你，只是為了我兒。
「待我兒懂人事，知道一切真相時，我會讓他親自動手。
「你說過的啊，只有冷漠無情的帝君，才是一個好帝君。
「所以，我會讓他親手殺了你。」
沈祁曾經提過，他有個不幸的童年。
父皇不愛，母后眼裡只有權勢。
所以，他說，待我們的孩子出世，他會讓孩子過上最幸福的日子。
我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可現在看到他渾身一震，我便知道，我賭對了。
沈祁在意這個孩子，他在意沈徹！
我大笑着離開這裡。
自此，我花了十五年時間，將兒子撫養成人，我給了他所有的愛。
我看着他，成為人人所愛戴的明君。
看着他，得知所有真相。
看着他，做出了選擇。
他沒殺沈祁，將沈祁囚禁在深宮之中，永世不得離宮。
我這場糾纏了二十年的感情，也徹底告終。
說實話，沈祁沒死，我有些失望。
可經過這十幾年的洗禮，我也釋然了許多。
不管沈徹的選擇是什麼都好，我都會支持他。
看着如今的昌盛王朝，看到小珏的故鄉改頭換面，看到沈祁痛不欲生。
我也放下了最後的挂念。
心裏的執念消失後，我病倒了。
系統告訴我，我快死了。
我問它：「我死後，會回家嗎？」
它沉默了。
我咳了半天，也沒了精力去糾結這些。
回不回去都好，反正也是孑然一身。
死了不過是一捧骨灰，風一吹就散。
一個月。
我撐了一個月，還是沒能撐到底。
在最後的時間裏，沈徹陪在我身邊，靜靜地看着我。
沈徹和沈祁長得太像了。
像到我最近總以為自己看到的人是他。
「真是晦氣，我怎麼老是想到這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