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抬起頭，身子莫名顫動。

赤坑村年輕人離開得多，留下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基本用現金支付。

可每逢拜祭先人的節點，店裡總歸有些生意。

外出歸來的那些年輕人，便不會使用現金支付，往往手機支付。

所以，為了避免別人付了錢自己又不知道，手機又不懂操作，兒子幫他註冊了收款碼，又給裝了一個小喇叭。

每次有人掃碼付款，小喇叭便會傳出具體收入金額，錢直接到他兒子的銀行卡。

而剛剛是多少錢？

他應當還沒到老眼昏花、耳聾幻聽的地步。

似乎是……一百萬？

老李頭見鬼一般，滿臉不敢置信，顫顫巍巍的拍打自己的臉，確定不是做夢。

可依舊不信，滿臉懷疑再問，「剛剛……剛剛是多少錢來着？」

「爺爺，是一百萬啦。」

小孩朗聲回應。

年紀小，不懂得一百萬是何等價值，沒當一回事，說話自然隨意。

「真……真的是一百萬？」

老李頭差點咬到舌頭，而後不用他去證實。

叮鈴鈴——

他的手機，已經響了起來，兒子打來了電話。

剛一接通，兒子着急忙慌的聲音傳來。

「爸，你做什麼了？剛剛我賬戶收到了一筆百萬元的轉賬！」

真的是一百萬……

老李頭心一顫，再看林帆，眼中已無半點輕視。

雖說，百萬元跟剛剛所言的一萬億冥鈔價值相比，不值一提。

可眼都不眨，甚至不需要約定、合同諸如等等。

就簡單粗暴轉一百萬過來，僅僅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瘋子、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這樣的人，絕不簡單！

聽著兒子那着急的語氣，像極了他剛剛一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老李頭內心莫名的一陣暢快。

這臭小子，剛剛還在他面前炫耀七千塊的工資，而沾沾自喜呢。

結果還是老子厲害，轉眼就一百萬元入賬，嚇懵這小子！

稍稍暗笑一陣後，老李頭強忍激動，卻故作隨意，「哈哈，百萬元而已……老爸跟別人談大生意呢。」

「你先收着吧……到時候我要錢買材料再找你。」

說罷，老李頭掛斷電話。

現在的他，已是百分之百的信了，面前的年輕男子，絕無半點玩笑的心思。

開玩笑拿百萬元出來轉着玩？

這不可能吧。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後，老李頭堆着滿臉笑意，「老闆，我們再談談……一萬億哪怕給你壓價，也得十幾個億。」

「況且，我根本做不了那麼多冥鈔，能力有限。」

激動之餘，他露出的是為難。

若真有本事接下億元訂單，在白事一行，他算是創造記錄了。

可惜，他知曉自己沒這個本事。

他說的也是實話。

古法製作冥鈔，加上拜祭天地的儀式，費時又費力。

因為生意差，他之前幾近於摸魚的態度，大半年才弄了幾百萬。

也能從側面看出來，靠他一個人，哪怕加班加點的干，三個月時間，能整出幾個億冥鈔都算拚命了。

幾個億，跟林帆所需要的一萬億比起來，那真的毫無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