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物，甚是嫌棄的扔向遠處。

韓少凌只看見一條肌肉線條緊緻，白花花的剪影，隨即聽到「噗通」一聲，那人也不顧初秋水涼，瞬間淹沒在水中，濺了韓少凌一身水花。

好一會兒，徐子宸才從水裡冒出頭來，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像是重獲新生般哼哼唧唧一陣。

徐子宸緩緩浮起身，青絲如墨般浮在水面，露出白玉般晶瑩的肌膚，在月光下泛着瑩瑩白光，水珠順着他的臉頰下淌，融入水中。脖頸之下有銀光閃動，看不真切。一雙水光氤氳的桃花眼美得驚心動魄。

「許？」韓少凌揉揉眉心，就近尋了棵松樹靠着。。

「許雲安。」徐子宸臉色依舊蒼白，神情算恢復了些。

「原來雲安兄這般的嬌貴。」韓少凌打趣道。

「讓韓公子見笑了，少年留下的毛病。」徐子宸漫不經心的說道。

「講真，雲安兄這姿色，就算去長安瀟湘院爭個花魁也是易如反掌。在我看來，花旦柳依依，魁首悅星公子，都不如雲安兄十分之一。」

「哦？韓公子過譽了，可惜在下志不在此。」徐子宸避重就輕地回答，轉臉心想，「說他驕奢淫逸倒是不假，對煙花柳巷之事倒是了如指掌。」

「韓公子不下來洗洗嗎？」

「不了，不過在下好心提醒雲安兄，深更半夜在這荒郊野外沐浴，小心遇到……心存不軌之徒。」 韓少凌不懷好意地笑道。

「這榆州城裡，有韓公子這般身手的人，打着燈籠都難找！若真是遇到了，在下倒也不虧。」徐子宸不以為意地說。

短短几個時辰，徐子宸已經習慣了他不浪不說話的行事風格。

以牙還牙，看誰先噁心死誰！

韓少凌雙手抱臂，輕咳一聲，說：「你這人，還真是會……魅惑朝廷命官！」

「彼此彼此。」

韓少凌不再招惹他，繼續說道：「雲安兄，接下來有何打算？你若是洗乾淨了就趕緊起來吧，小心着涼。」

「嘩啦」，隨着出水聲傳來，徐子宸走出水面，冷聲道：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少頃，篝火邊支起的木枝烤着徐子宸的衣物和韓少凌的手帕，粘了許多馬糞的外袍被他無情丟棄。

順手又烤了兩條從清泉里摸起來的野生魚。

「給，韓公子將就吃兩口，身上能暖和些，比餓着強。」徐子宸一副江湖過來人的語氣跟他說。

秋夜漸涼，折騰了一宿真有些餓了。韓少凌接過，大口吃着沒滋沒味兒的魚肉。

徐子宸看着他的樣子笑出了聲，「看不出韓公子這般接地氣兒，竟不似傳言中的……」

「什麼？在下也很好奇，我在坊間是個什麼樣？」韓少凌扭頭與他對視。

徐子宸抿嘴笑道：「遊手好閒的……混世魔王

韓少凌……

夜深了，木柴燃燒的「噼啪」聲漸弱。

徐子宸伸手遞着手帕，沖旁邊人道： 「帕子挺香，相好送的？還你，洗乾淨的。

「我娘給的，好幾年沒見着她了，帶在身上是個念想。」韓少凌撫着帕子上繡的金色桂花，冷峻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柔和許多。

徐子宸並沒多言，起身熄滅火堆，拍拍身上的塵土，悠然道：「四更天了，走，瞧瞧陳知府可睡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