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夫的辦事效率極高。很快，一大疊卷好的優質純白絲絹和文房四寶便送來了。晏塵子抖抖絹布，又看看筆墨顏料，真是應有盡有。而且還有珍貴的金銀色礦物顏料，了不起！

派來的夥計也都很機靈，搬好畫材後，便分工合作有的大量研磨濃墨，有的給絹布上漿，還有的清空大桌面，將繪畫所需的工具一應擺好。

一時間北辰的房內人來人往，忙得熱火朝天。他被擠到角落裡，只能打開前日買回的書籍，找一本閑書看看。突然他眼角一跳，一本加了腰封的書躍入眼底：《斷背兄弟江湖情》

……

晏塵子為了不影響畫感，脫掉廣袖外袍，只穿窄袖裡衣和褻褲，在畫桌前做了幾個熱身動作，這幅畫難度不小！雖然他對國畫，絹畫是有些了解，但寫意不同寫實，他日常所有的練習都是圍繞寫實進行的。

而且，沒有鉛筆，沒有鋼筆，沒有針管筆，沒有馬克筆，也沒有橡皮…也就是說要用毛筆一筆到位，而且還是巨幅！

容錯率是零！

晏塵子捲起袖子，先在宣紙上起了幾張小稿。一是熟悉陌生毛筆的手感，二是設計一個好看的構圖。當他做完前期準備後，漿好的絹布也干透了。躍躍欲試，這就開干！

北辰依舊在看他的閑書，房內只剩書本偶爾翻頁的沙沙聲。和晏塵子忽然站起抓頭冥思，又坐下細細描摹，繼而遠遠觀望，又或是大筆揮毫。

天已透黑，嘔心瀝血終於完成巨作。

身披神光，華貴典雅，清俊高貴！這才是充滿神性的北極帝君啊！晏塵子長吁一口氣，擱筆請北辰過目。

北辰只看了一眼，便道：「重畫！」

啊？！

「重畫？為什麼？哪裡畫得不好？我還可以改……」晏塵子被這句重畫打擊得自信心碎成了渣渣。

但作為一名職業畫師，重畫的原因總要知曉，才能保證重畫的質量。

「你想讓本君舉着自己的畫像，在陽城百姓面前開壇作法？」北辰說罷笑了一聲。

哎呀！！！

確實，一開始他只關注北極帝君的神像，怎麼畫得好，如何畫得像。沒有考慮過觀眾見到神像和做法事的道長一模一樣，是什麼心情。

「是我考慮不周，我重畫，重畫！」晏塵子拍了拍腦門，將畫好又作廢的神像移到一邊，攤開新的絹布。

窗外傳來風聲，窗戶被吹開一道細縫，一隻慘白的手摸摸索索的探了進來。北辰瞥了一眼，便繼續翻書。

只見那慘白的手緩緩打開窗戶，慢慢將只剩空洞的臉也探進來，還帶來一股甜膩的香氣。隨着香氣越來越濃郁，拖着一條腿，長發纏結裹滿全身的「東西」已全部進入屋內，緩緩向晏塵子爬去。

北辰又翻了一頁書，看得入神。晏塵子更是徹底沉浸於畫中，五感暫閉，渾然不覺，任由那慘白的東西爬來爬去。

砰的一聲，窗戶從外打開了，隨後躍進一條黑色的人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