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撐不住的往後踉蹌了幾步，直到抵住門欄。
他左臉多了一道刀疤，自山根到左邊的下頜骨，新鮮的傷疤，還血淋淋的。
「陸……危鄴……」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在雪地里留下很深的腳印，明明只有幾步，卻好似走了一段很長很坎坷的路，走到她面前，他還氣竭的喘了一口。
他緊盯着她，看到她從震驚再到愧疚，再是哭了。
「哭什麼？」他嘴角扯了一下。
蒼明瑤顫巍巍伸出手想觸碰那傷口，但被他抓住了手。
「知道是誰劃的嗎？」
蒼明瑤搖頭，眼淚一滴緊接着一滴落下。
「我自己。」
她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危鄴。
「所以有什麼好哭的，我自作自受。」
「危鄴，我……」
危鄴眼神一厲，「陸長安在哪兒？」
蒼明瑤怔了怔，再看危鄴，他眼裡那陰狠，讓她心驚膽寒。
「危鄴要殺了我！」
「為什麼？」
「只為了給肅平王府一個震懾！」
陸長安的話猶在耳邊，蒼明瑤慢慢握緊拳頭，「為什麼，你要殺他？」
危鄴瞳孔一縮，「殺他便殺他，沒什麼理由。」
「你怎麼能濫殺無辜？」
「我怎麼不能？」
「危鄴……」
危鄴將蒼明瑤摟到懷裡，揉着她鬢邊的發，動作很溫柔，而聲音卻冷極了，「乖，告訴我，你把他藏哪兒了？」
他的懷抱，原應該是暖的，但蒼明瑤此刻只覺得冷。
「我……我不知道。」
危鄴一把抓住蒼明瑤的肩膀，將她推開一些，而後俯身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告訴我！」
他眼底染上猩紅，有肆虐的殺意，但他在極力剋制着，眸光顫動。
這一刻，他變得這麼陌生。
這一刻，蒼明瑤感受到了他的殺意。
這一刻，好似他真的會殺了她。
蒼明瑤抓住危鄴的手，他的手太冷了，於是放到懷裡暖着。
「危鄴，不要這樣，你快要失去理智了。」
危鄴低低笑了一聲，繼而一把將蒼明瑤摟到懷裡，沖身邊的錦衣衛命令道：「去西邊那院搜！」
「是！」
錦衣衛們齊刷刷過去了，蒼明瑤想掙開，但他抱的很緊，彷彿要把她融入骨血里。
「危鄴……」
「冷不冷？」
「危鄴……」
「等會兒回去讓謹煙往你懷裡塞個湯婆子。」
「……」
「我今晚大概不回家了，明晚早點回去給你暖床，可好？」
蒼明瑤被危鄴摟的太緊，鼻息間都是他身上那股凜冽的氣息，但這裏面還夾雜着血腥氣。她感覺大氅有一片是濕的，她用手抹了抹。
一手的血！
他剛殺了人，可能是很多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六條人命
「七爺，沒有搜到人。」錦衣衛領頭的回來稟報。
蒼明瑤身子抖了一下，手下意識抓緊危鄴的衣襟，但還是被他推開了。
「人呢？」他低聲問。
「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