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錦鯉王妃太卷》[殘王的錦鯉王妃太卷] - 殘王的錦鯉王妃太卷第55章(2)

無見宋映嵐之意,遣小廝將她打發回去。
他無甚胃口,起身回了院落。
春意裊裊,院中除了那棵梅花樹,一旁的梨樹已發新芽。
西北角上的鞦韆被風吹着微微晃動着,像是故人坐在那兒小憩着。
厲無川看着這般景象,垂下黯淡的眸子,將那心口的所有酸澀通通咽下。
他走到鞦韆旁,攥着那有些潮濕的椅繩,點點悔意隨着風越來越大。
菊青將霍一兮的屋子收拾好後,正準備去回話,見厲無川已在院中,忙走了過去。
「大人。」
她行禮,聲音像是哭了一晚的沙啞。
厲無川轉身看去,見是菊青,眼前又再次看見霍一兮的虛影了一般。
菊青是六年前霍一兮買回的丫鬟,她說見菊青瘦小可憐,不忍她跟着拐子爹受苦。
霍一兮一走,最傷心的莫過於菊青了。
「她可曾怨我?」
厲無川忽然問道。
菊青頭也沒抬,紅紅的眼睛裏卻湧出了淚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夫人將大人放在心尖兒上。」
聞言,厲無川心猛地一緊,唇角彎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是了,霍一兮將他放在心尖兒上,甚至連將死都不願惹他煩憂。
第十三章 冬夜寂涼陽春三月,厲無川因病告假已月余,皇上倒沒說什麼,直至青陽,才召他入宮。
御書房。
皇上放下奏摺,看了眼面色略顯憔悴的厲無川:「朕召你來可知為何?」
厲無川微微躬身,眼底帶着幾許倦意:「微臣不知。」
然而他心中也明白了幾分,淑妃從入宮便受寵至今,當年他與霍一兮的婚事,也是淑妃求皇上得來的。
霍一兮一事已讓淑妃和皇上對他有了些許不滿。
皇上看了他一會兒,語氣威嚴:「輔太子一事上你興許已力不從心,朕便任你為揚州奉天府丞,去協揚州府尹吧。」
厲無川一愣,卻也沒有抗拒,跪道:「臣遵旨。」
於長安,他再無牽掛,皇上淑妃都不肯告訴他霍一兮所葬之處,他唯一的慰藉,只有府中那同霍一兮一起住過的院落。
聖旨下到少傅府,按規矩,主子遷任,府內丫鬟小廝都該放出去。
官印被送到府上後,府中下人已散盡,唯有菊青還留了下來。
厲無川看着桌上的官印,雙眸勝似冬夜寂涼。
菊青跪在他面前,聲淚俱下地磕着頭:「夫人對奴婢恩重如山,請大人准許奴婢留在府上,為夫人守孝。」
厲無川默許了。
等一切安排妥當後,已過半月。
臨行前,宋映嵐跑了過來,含着淚望着正要上馬車的厲無川:「阿鶩,揚州那麼遠,你真的要去嗎?」
「皇命難違。」
厲無川淡淡道,目光卻從未落在她身上。
宋映嵐聞言,絞着錦帕的手漸漸鬆了:「是因為她嗎?」
厲無川眼眸一滯,心隱隱作痛,他沒有說話,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微微晃着,漸行漸遠,宋映嵐眼瞧着那影子沒了,才堪堪轉身望着那已無主人的少傅府,心中不免一片空寂。
從那日看見厲無川和霍一兮一起夜遊,再得知霍一兮歿了而厲無川借病躲她開始,她就知道她與厲無川無緣了。
宋映嵐吸了吸酸澀的鼻子,擦去眼角的淚水,倒是有幾分慶幸所陷不深。
何況也是她一廂情願強纏着他,現在不想放手也必須放手了……出了長安城,行了一段路後便入了戌時。
才跟着厲無川不過月余的小廝梁易道:「大人,臨江城門已閉,咱們只能在城外歇息了。」
厲無川看了眼外頭漆黑的天:「無妨。」
他輕輕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塊由金子嵌接好的玉佩,置於掌心摩挲着。
人去玉碎,再接上也不是原來那般了。
厲無川心間泛起陣陣悶疼,卻也倚着這股疼痛不斷地思及關於霍一兮的每個畫面。
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真箇悔多情……自過臨江城後,厲無川途徑洛陽、汴州、泗州,將近半月才至揚州。
與揚州府尹江勝相見後,厲無川便居於新府中。
李府落於揚州城西南角,離府衙也很近,就是平日里冷清了些。
只是不過幾日,厲無川倒有些不習水土的模樣,嘔吐腹痛,人都憔悴了許多。
厲無川看着滿桌的菜,無一點食慾,更覺一種難忍的心燥。
梁易見狀,忽然道:「大人,我曾聽我們那兒的人說,若是不習水土,吃些家鄉的小食會好些,大人您等着,小的這就去給您買。」
第十四章 透花糍厲無川見他一溜煙地跑了,有些躁意地搖搖頭。
揚州離長安千里之遙,哪怕梁易說的是真的,若非真的長安小食,吃了又有何用。
約莫半個時辰,梁易才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手裡還多了個油紙包。
他將油紙包放在桌上,一邊打開一邊道:「大人,小的跑了好久才在揚州城盡頭找到家糕紡。」
他語氣帶着些許得意,似是在邀功。
厲無川看着他將油紙打開,五六個花形糍糕置於紙上。
牙白色的糍糕上鋪着硃砂糖色,糕面上印着精緻的牡丹、荷花葉等花樣,晶瑩的糕身隱約能看見內里的餡兒。
這是長安有名的「透花糍」。
莫名的,沒有半點胃口的厲無川伸出手,拈了一塊兒咬了一口。
軟糯的糍糕和香甜的豆沙混着在口中,居然勾起了他些許的食慾。
梁易見厲無川一下吃了五個,笑了:「大人是不是有胃口了?」
厲無川未應,拿着最後一塊透花糍發了愣,他低聲問道:「糕紡老闆是長安人?」
梁易搖搖頭:「小的不知,那賣糕的小童口音不像長安人,也不像本地人。」
「小童?」
「是呢,一個六七歲的男孩,伶牙俐齒的很。」
梁易比划了一下男孩的高度。
厲無川若有所思地抿抿唇,將手裡的透花糍咬了一口。
咀嚼間,他莫名想起了霍一兮。
在成婚後幾日,他吃過她做得糕點和菜,甚是可口,但往後卻再沒吃過。
這透花糍,像極了霍一兮的手藝,他忽然想去見見這做糕點的人。
春日將過,人們的衣裳也漸漸薄了。
薄暮時刻,揚州城盡頭,一家名喚夢梁閣的糕紡外,一約莫六七歲的男孩將外頭的賣剩下的糕點搬了進來。
他正要把籃子放上桌,眼珠子突然轉了轉,小手竟伸進了籃子里。
「啪」的一聲,他吃痛地縮回了手,仰着頭看着面前拿戒尺打了他一下的女子。
「娘……」他可憐兮兮地看着女子,他不過是嘴饞了。
一身煙青色彩綉錦裙的霍一兮單手叉腰看着他:「沈知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已經吃了十四塊了。」
沈知言臉一紅,像是被強行摁住穿上了開襠褲般羞澀地低下了頭:「那是因為娘做的東西太好吃了!
吃了還想吃!」
霍一兮氣笑了,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花言巧語,再吃的話你連晚飯都吃不下了。」
聞言,沈知言立刻搖搖頭,笑道:「不會!」
「好了,快去收拾完好吃飯。」
霍一兮將戒尺放下,跟着沈知言一起收拾起來。
落日餘暉,空闊的後院,霍一兮將飯盛好後坐了下來。
沈知言急不可耐地跑來坐下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好吃,娘做的飯總是這麼好吃……」霍一兮一邊給他夾菜一邊道:「慢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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