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賢似笑非笑：「從小一起長大，還沒在一起啊。」
他故意拉長尾音，意味深長。
「秦夜賢！」秦向南驀地收斂了神色，「這是我和曾芙琳的私事，和你沒關係。」
「的確和我沒關係。」秦夜賢並不怒，反而笑着看向曾芙琳，「那我想認識曾小姐，和秦總應該也沒關係吧？」
「你！」秦向南眉心緊鎖。
曾芙琳秦名地心中有些煩躁，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別吵了。」
兩個男人同時安靜下來。
氣氛一時凝固，沉默圍繞着幾個人。
片刻，曾芙琳站起身，語氣淡漠：「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秦先生，這頓飯我之後再請你吧。」
她說完，拉開椅子，沒有停頓地離開。
先反應過來的人是秦蓓蓓，她埋怨地看了他們一眼，起身追上去：「嫂子！等等我！」
只剩下兩個男人相對無言。秦夜賢把雙臂抱在胸前，冷冷道：「曾芙琳為什麼會忘記我？」
秦向南冷哼，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我說了，是她選擇遺忘你。」
記憶拉回剛到法國的那一天。
站在陌生的街頭，曾芙琳看着廣場上成群的白鴿，倏地對秦向南和秦蓓蓓說：「我也想忘記秦夜賢。」
秦向南愣了一下：「芙琳？」
曾芙琳唇邊卻露出一抹淺笑，這笑容很不合時宜，但還是出現了。
她說：「既然他可以被催眠失憶，是不是我也可以？這段感情……他已經忘記了，我一個人記得又有什麼用。」
留下的只有痛苦罷了。
確定她是認真之後，秦向南還真的託人在法國找到了一個正規的心理催眠師。
走進診療室時，曾芙琳還對他們微微一笑，像是安慰：「我馬上就出來了。」
那時候，她不會再記得有關秦夜賢的一切，她的人生會重新開始。
催眠沒有進行多久，不過半小時，曾芙琳就從裏面走了出來。
秦蓓蓓上前詢問：「嫂子，你感覺怎麼樣？」
曾芙琳搖搖頭：「我感覺很好。」
但秦向南捕捉到了她眼底划過的一抹茫然。
失去了一段記憶，就等於產生了一片空白。
不過沒關係，他會為她的空白增添顏色。
沒有了秦夜賢，他可以重新再追求喜歡的人。
曾芙琳和秦蓓蓓回到酒店房間。
簡單洗漱之後，換上睡裙，兩個女生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微涼的晚風從窗子外吹進來，拂過皮膚，趕走不少燥熱。
秦蓓蓓轉過身，看着曾芙琳還睜着眼睛，輕聲問：「嫂子，你在想什麼？」
曾芙琳眨了眨眼，看向她：「你哥他……不是輕易跟人結仇的性子，為什麼和秦先生那麼合不來？」
秦蓓蓓怔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原因，還能是什麼原因，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但不能說，更不能在曾芙琳面前說。
片刻，秦蓓蓓終於編好了理由：「我們家公司和秦夜賢的公司算是對頭，互相明爭暗鬥是正常的。」
曾芙琳卻好久沒有說話。
半晌，她的聲音揉進風裡，輕的有些聽不清。
「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熟悉，當然熟悉，轟轟烈烈愛了六年，愛的失去自我，愛的痛苦不堪，愛的身心俱疲，愛的沒辦法忘記。
秦夜賢早已在曾芙琳的人生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催眠失憶，將這一筆變為空白。
秦蓓蓓只能在內心腹誹。
她伸出手，輕輕環住曾芙琳不堪一握的細腰，柔聲說：「睡覺吧嫂子，不要想太多。」
秦蓓蓓一夜好眠，曾芙琳卻做了個夢。
夢裡，她坐在一張木桌前，聞到了醇正濃郁的咖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