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煙傅西澤》[岑煙傅西澤] - 第3章(2)

不用喂,薄母打算替他收拾收拾東西,回頭時,卻看見整碗粥都快要被他灌下去了。
這粥可是剛出鍋的,十分滾燙,他就像是一點感覺不到這粥不對勁似的。
薄母趕緊過去給他拍開,皺眉道:「你自己怎麼這麼不注意?這粥剛出鍋的,這麼喝喉嚨得燙壞了。」
傅西澤反應過來,已經感覺舌尖上起了兩個泡,他無所謂的笑了笑,說:「我沒注意。」
薄母嘆了口氣,「你這是要嚇死我,這都能不注意。」
「沒什麼事。」傅西澤說,「粥還挺好喝的。」
薄母道:「希望你是真的嘗出味道了。」
傅西澤扯了扯嘴角,說:「媽,我要休息了。」
薄母遲疑後嘆氣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只是走到門口,卻看見溫湉,薄母疏離的說:「你回去吧,阿言不想見你。」
溫湉紅着眼睛說:「可是阿姨,我真的很擔心他,我今天放下手頭的工作就過來了。我總不能沒見到他就走吧。」
「可是阿言不願意見你,我有什麼辦法?」薄母淡淡道,「我向著你,也只是因為阿言向著你。我不是非得你當我兒媳婦不可。」
薄母說完話,就直接走了。
溫湉咬咬唇,掃了傅西澤的病房一眼,只能跟着薄母離開。
……
下午的時候,顧越也來看傅西澤。
其實不只是他,得知消息的人都送了果籃過來,只不過怕打擾他休息,都沒有進來。
顧越見他一副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的模樣,斟酌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說:「傅西澤哥,要不我給雪瓷姐打個電話?」
傅西澤沉默了片刻,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經看到了現實,淡淡的說:「不用了,她不會接的。」
「指不定雪瓷姐今天上午就是忙,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呢?」顧越勸道,「也許下午就有時間了也不一定,我給你試試吧。」
傅西澤頓了一會兒,隨機一副隨他去的模樣。
顧越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是胸有成竹,畢竟他沒回聯繫岑煙,岑煙都會回復他,所以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岑煙會不接他的電話。
鈴聲響的太久都沒有被接起,顧越多少有點尷尬:「傅西澤哥……」
傅西澤輕笑了一聲,狀似輕鬆的說:「我都說了,她不會接的。」
顧越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覺得,他雖然看着神色輕鬆,眼底到底是有幾分落寞。
在病房裡待久了,顧越也有些尷尬,他總覺得有他在,傅西澤是在強撐。
幾分鐘後,他的強撐,到底是沒有撐下去,難看的要命,自嘲的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聯繫到她。打她的電話,她就是一直都不接的,接了也沒兩句話。」
顧越不知道該勸什麼好。
「是不是因為你們當中,橫着個溫湉?」
傅西澤似乎有些愣神,沒有說話。
「傅西澤哥,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良久的沉默後,顧越道。
傅西澤只是隨口「嗯」了一聲,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起伏。
顧越走了。
病房裡又只剩下了傅西澤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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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實有沒有其他人,傅西澤都覺得區別不是很大,反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第二天薄母再過來給他送飯,就被傅西澤給拒絕了,他也不是什麼重病,恢復過來了,打飯之類的事情自己也能做。
去醫院食堂的路上還撞見過一回溫湉,他皺了皺眉,當作沒看見,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這個舉動,讓溫湉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有點難堪的說:「傅西澤,你一定要這個樣子對我嗎?」
傅西澤冷淡道:「我通知你離職的時候,就告訴你,沒必要再來找我。」
「我不會那麼容易就退縮的。」溫湉眼睛開始濕潤,說,「傅西澤,不論你要生多久的氣都可以。」
傅西澤的腳步並沒有停下,懶得搭理她,很快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他最近沒什麼胃口,對吃的也沒有什麼要求,去樓下買飯的時間點都很隨意,下午去買飯的時候,排在他前面的是一對情侶。
生病的是男方,穿着病號服。
女方說:「我來排隊,你一個人去一邊坐着。」
男人說:「你一個人端兩份飯不好端。」
女方說:「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嬌弱。」
男人冷哼說:「得了吧,你還不夠嬌弱啊,你不嬌弱就沒人嬌弱了。在家裡礦泉水瓶都得我擰。」
只是說完話,他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女人嚇壞了,罵道:「你看,生病了也不好好愛惜自己,連你自己都不在乎,誰願意在乎你。病死算了,我還不用天天這麼辛苦的照顧你。」
男人笑:「你這什麼心理?這麼喜歡當寡婦呢?」
「我用得着當寡婦么,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一死我就改嫁。」
「你敢!」
「我就敢!」
「你改嫁,那我就去勾你的魂,你在下面還得跟我在一起。」男人笑。
傅西澤卻從女人的話語裏面,聽出了濃濃的擔憂。
兩個人吵完架,正好輪到他們買飯。他們條件大概不好,就挑選了兩個便宜的小菜,米飯倒是要得多。買完飯,就自顧自走到角落的位置里吃飯去了。
反觀傅西澤一個人,吃得倒是豐盛。
他坐在了人家小夫妻的旁邊。
傅西澤默默的吃着,一隻手看着手機,發消息來慰問他的人非常多,他也懶得看。然後無意中一抬眼,看見男人正寵溺的看着女方,所有的葷菜刻意沒動。
女人皺眉說:「你吃呀。」
男人懶洋洋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愛吃肉。」
女人生氣的說:「你又撒謊。」
傅西澤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有點同情心理,站了起來,朝他們走過去,說:「你們很缺錢?」
女方警惕的看着他:「我們可不幹壞事!」
傅西澤盯着男方的臉,稜角分明,看上去其實並不是一個熱情的人,反而應該有點冷漠,對女人卻挺話多。
見男人不說話,女人又轉過頭來,兇巴巴的說:「許如慕,你要是再幹壞事,我就,我就……」就不出來。
男人懶洋洋的說:「跟了你了,我哪裡還敢啊?你那麼凶,我重操舊業你不得宰了我。」
傅西澤被這小兩口虐得心頭有點扎,他冷淡的說:「我不要求你們什麼,我可以借你們一筆錢,以後你們還我就行。」
許如慕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說:「我們家,不是我做主。」
傅西澤轉頭看女人。
女人咬着唇,他們確實缺錢,看病的錢幾乎都沒有了。她對傅西澤的提議,有點心動。掙扎了半天,說:「我,我不賣、身的。」
許如慕先笑了,他輕飄飄的說:「小十,你還挺自信。你這模樣,人家真看不上的,只有我眼瞎,才被你拐跑了。」
女人卻相當嚴肅,說:「如果你承諾不要我賣、身,我很感謝你借我們錢,到時候我們也會支付利息。」
傅西澤無語的說:「我沒那個興趣。」
許如慕一手攬住女人的腰,往後帶了帶,提醒道:「這位先生,已婚。」
女人看了看他手上的戒指,微微臉紅。
傅西澤則是表情有一瞬間的黯然,只掏出手機,加了男人的微信,給男人轉了一筆錢。
對他而言,無足輕重,哪怕他們以後不還,也無所謂。
許如慕道:「以後我幫你做一件事。」
傅西澤顯然沒放在心上,冷淡的點了點頭,而後朝樓上走去。
回到病房以後,他盯着床頭櫃的手機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拿起來給岑煙發了一條消息。
——老婆,我在醫院,很難受。
……
岑煙腿上的傷口,沒有處理得當,發炎了。
薄軍急壞了,恨不得替她受這份傷,又自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岑煙無奈的安慰他說:「這很正常,真的沒事。」
「是不是小診所的葯不太好?」薄軍抬頭問。
二十歲的少年,就是這麼的可愛,什麼事情都擔心得不得了。岑煙跳過一次樓,經歷過心理生理雙重痛徹心扉,對這種輕微的傷,倒是不在意。
「過兩天,就好了。」
「但是會留疤。」薄軍又自責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岑煙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他就起身去鎮上給她買葯去了。
薄父薄母都外出了,岑煙一個人找不到人,就往外走了走,然後看見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正在問路。
那是她很熟悉的一個人。
男人回頭看到她,就沒有再問,而是快步朝她走過來。
岑煙不動聲色道:「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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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言的視線在她傷口上略過,道:「來給你送葯。」
「開七八個小時的車,只是為了來送葯?」
徐斯言眉毛微挑道:「不可以?」
「當然可以,只是覺得耽誤你是時間了。」岑煙垂眸道。
她給他發過定位,他能順着定位找過來,倒是也不奇怪。而那天她發的薄軍給她拍的照片,他就問過她傷口的事情。
岑煙帶着他到了她的房間,坐了沒一會兒,薄軍就興沖沖的跑了進來,說:「薄小姐,我給你買到葯了。」
只不過他臉上的笑意,在看到徐斯言時,愣住了。
徐斯言不動聲色的掃了他一眼,不覺得這人有任何威脅,便收回了視線,對岑煙說:「我給你上藥。」
岑煙笑着看了眼薄軍,道:「你先下去吧。」
「好的。」薄軍忙不迭道。
徐斯言上藥的手法一直很輕,等到給她上的差不多了,才開口道:「已經這麼久了,還是沒打算回去?」
「交了半個月的房租,還沒有住滿。」岑煙說,「你在急什麼?」
「顯而易見。」徐斯言難得笑了笑,說,「岑煙,我以為我的心思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急的自然是你離婚的事。」
岑煙不動聲色道:「你喜歡我?」
「新的公司名叫義出,通憶初。」徐斯言道:「我以為,你早該知道。」
岑煙其實隱隱約約猜到一點,徐斯言對她的感覺,很多時候確實好的有些刻意了,只不過她一直在迴避。
徐斯言沒有在她情感最熱烈的時候給她答覆,而現在,她也沒法給他答覆了。
岑煙朝他彎起嘴角,語氣平靜,讓人說不上來是不是冷意,「可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徐斯言又笑了笑,笑容當中多了幾分苦澀,他說:「岑煙,這一次,我一定會等你的。要麼我給你幸福,要麼我陪着你找到那個讓你幸福的人,你不要這麼急着拒絕我行不行?」
他們糾纏的那些年啊,有無數的機會,可以成為對方的唯一。
只是每一次,都被他硬生生的推開了。
岑煙笑容也苦,語氣卻越發寡淡:「一開始,我覺得傅西澤像你。可是後來他一聲一聲雪瓷姐的喊,小心翼翼的特別遭人心疼,我就沒忍住,把心給出去了。」
徐斯言聽不得這些,聽到她說其他男人的事,就是鑽心的疼,卻只能勸道:「岑煙,往前看,不要再想之前的事情了。回去之後解決完婚姻問題,我會陪你商討上一輩的事情。」
岑煙自嘲道:「其實我自己都疲倦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那如果,真相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呢,甚至會牽連到你身邊的人?」她盯着他問。
徐斯言鄭重道:「那我也會站在你身邊。」
岑煙卻沒有再說話。
……
徐斯言走,是在下午。
他怕他太久不在,有人會起疑,調查他的出行記錄,找到這兒。畢竟他知道岑煙來了這,是因為她給了他定位,除了他,沒有人還能找到這。
離開前,他看着岑煙,欲言又止,最後到底只說:「回來了,記得聯繫我。」
岑煙「嗯」了一聲。
她也確實該走了,得去把一堆爛攤子給收拾乾淨。拖在這兒,確實不是事。
岑煙收拾東西的時候,薄軍就在旁邊看着,良久才問:「今天來的那個男人,是你男人嗎?」
岑煙怔了怔,搖頭說:「不是他。」
「你要走了嗎?」薄軍沙啞的說,「我是不是,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岑煙無言以對。
越淳樸的地方,產生的感情就越濃烈,她其實貪戀這樣的感情,在那個冷冰冰的城市,沒有人對她這樣熱情。
「大城市是什麼樣的?我沒有去過,我……也有些想去看看。」薄軍有些手足無措的說,「你能不能……」
帶我去看看?
可是他說不出口,大城市要花很多很多錢,他不想岑煙給他花那麼多錢,賺錢很累,他捨不得她辛苦。
岑煙心裏百感交集,居然生出一個衝動的念頭,她很多時候,都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她很久沒有這麼衝動的時候了。
她甚至沒想清楚,就脫口而出:「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看看?」
或許她可以試着幫助他,讓他走出這裡,外面機會多,她也總能幫上一點忙。
薄軍有點驚訝,更加無措了,還有些迷茫,但是卻堅定的說:「我願意的,我想出去,學好多好多東西。」
「那你收拾東西,我們一起走。」
此刻岑煙還不知道,這個二十歲的純樸少年,能為自己付出到何種地步。她這會兒做的,只是想幫助一個少年完成自己的願望。
薄軍要走的事,薄父薄母都很擔憂。踏出這裡,對他們而言,是一件天大的事。可他們也想完成孩子的願望,最後拿出家裡四分之三的積蓄給他。
薄軍只拿了一半,剩下的怎麼都不肯要。
薄母跟他吵了幾句,最後抹着淚走到岑煙身邊,說:「溫小姐,他什麼都不懂的,你幫我,幫我照顧照顧他,不要被壞人騙。」
岑煙安慰道:「我會照顧好他的,我也算有點錢,會幫他學點本事過日子。」
薄母顫抖着嘴唇道謝。
而薄軍跟岑煙上了車以後,整個人的眼眶也有點紅,不過他堅定的說:「溫小姐,村裡的人都說外面的世界好,很多人都是進過城的,我想賺錢,以後能帶着他們出來看看,就不用一直從別人嘴裏聽說了。」
岑煙說:「嗯,會的。」
跟離開時一樣,岑煙回到a市,也是悄無聲息的。
不過身邊倒是有一些親近的人知道她回來了。
接她的人是溫英芝,看到薄軍時皺了皺眉,卻什麼都沒有評價,只道:「雪瓷,我給薄國山打了個電話,我讓他來家裡談你們離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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