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稚喻謹生》[岑稚喻謹生] - 岑稚喻謹生第4章(2)

都未有她的眼,藏於袖中的手微抖:「我來是想問你,十二年了,你當真從不曾對我有一絲真心嗎?」
整整十二年,她就算捂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
但喻謹生並未立刻回答。
這個問題似曾相識,詩社中的清玉問過他,就連他也問過自己。
可他出口的話輕描淡寫,卻傷的岑稚一顆心百孔千瘡。
「從未有過。
我倒是要問問你,糾纏了我十二年,還不夠嗎?」
房門被「嘭」的一聲帶上,緊接着就是連續不斷的「鐺鐺」聲。
這些聲音在岑稚聽來就像是沙場上刀槍之間的碰撞,而她如同被遺棄的士兵屍體。
外面的光被厚厚的木板慢慢遮擋,直到再不露半點縫隙。
喻謹生看着被封的死死的房間,彷彿只有這樣困住岑稚,他才能確保她不會消失,才能稍稍心安。
四周寂靜,聽着屋內傳出的微小哽咽,他卻還是感覺心頭髮悶,喘不過氣。
屋裡黑暗一片,不分晝夜。
不知過了多久,岑稚面如死灰的坐在沒有絲毫光亮的窗邊,面前是早已涼透的飯菜。
「叩叩叩——」「少夫人。」
一個小丫鬟悄聲的站在窗前呼喚着,「不好了,程將軍他出事了。」
得知程毅被困風雲關數日,岑稚心中惶恐至極。
她再顧不得許多,穿上盔甲,猛地撞向房門。
一下又一下,當房門被撞開,光重新照在身上,岑稚只感覺眼前發黑。
她忙去尋喻謹生,想要知道關於父親的更多消息。
卻不想,剛到泉音詩社,就聽到他對面那女子問:「你當真厭她?」
喻謹生沉默的飲着酒,並未回答。
那女子又道:「你日日來尋我說話,三句中有兩句都是在說她。」
「你不懂。」
喻謹生放下酒杯,語氣淡漠,「像她那樣魯莽之人,說她再多都是厭煩罷了。」
岑稚站在原地,一字不落的將他的話聽了去。
原來他這般厭煩自己……那一刻,她知道,無論自己問什麼,喻謹生都不會同她說。
既如此,那便就這般吧。
岑稚轉身,朝着皇宮的方向,跨步奔了過去。
皇宮,御書房。
邵太傅正和丞相爭執着風雲關一事。
誰能想到,偌大的一個李朝,此刻竟連一個主動出征的人都沒有!
不知為何,此刻他卻想起了程家,那個總是力挽狂瀾,卻被他們防備設計的程家。
這時,一太監小心上前:「皇上,邵少傅的夫人求見。」
邵太傅心感詫異,岑稚來作甚?
而後,一身盔甲,面色蒼白的岑稚走進來,跪在御前:「皇上,風雲關一事,岑稚請纓出戰。」
她語氣同她目光一般堅定,略微憔悴的臉色也掩蓋不住她的氣勢。
皇上沒有應,只是看着她羸弱的身子,目帶懷疑。
一旁邵太傅看清岑稚眼中的渴求與堅定,嘆了口氣。
滿朝文武貪生怕死,弱質女兒大仁大義,實在可笑,可悲。
「皇上,朝中既無人肯應,不如就讓她去吧。」
他上前說道。
岑稚吃驚的看向邵太傅,眼中的驚訝慢慢變成了感激。
從御書房出來,已是驍騎將軍的岑稚停住腳步,滿眼真誠:「多謝太傅。」
邵太傅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非我邵家兒媳之選,卻不愧你程家風骨!」
是他,是這個朝廷對不起程家。
岑稚一怔,心中百感交集,她低下頭,唇邊一抹苦笑:「既如此,那太傅能否應我三件事?」
「何弋㦊事?」
「其一,我此番前行生死未知,望太傅護我寡嫂後生無虞。」
邵太傅點頭:「理應如此。」
「其二,派走阿循,隱瞞此事。」
「這……」邵太傅遲疑一陣,還是嘆氣點頭,「可。」
「其三,」岑稚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只剩決絕,「請太傅同意我與阿循和離。」
第八章 不是生離就是死別御書房前,冷風吹動着兩人的衣擺。
邵太傅覆於腹前的手一顫,深深看了岑稚良久,確定她並非一時置氣才沉重點點頭:「好。」
夜,來的悄無聲息。
邵太傅卻坐於廳中,看着醉意歸來的喻謹生,拳握的更緊了。
深吸一口氣,他硬邦邦的開口:「南方沿海一帶突發洪澇,皇上命你去整頓。」
邵太傅手邊放着一道聖旨,明晃晃的刺眼。
喻謹生冷冷掃了一眼那抹明黃:「這並非我該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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