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還執掌着鳳印，沒有宮人敢攔她。

不比外面近來連日下雨的陰冷，殿內溫暖如春，蕭北衡正在抱着青雁給她喂粥。

看到程令儀又強闖進來，蕭北衡一怒，直接甩了碗。

砰！

熱粥濺到程令儀腳邊。

「程令儀，你究竟還有沒有一點規矩？誰允許你私自進孤的寢宮？」

程令儀看着他冷漠的神色，心中苦澀至極。

自己分明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卻連進他的寢宮都要被說不守規矩。

而青雁被他這個堂堂帝王抱在懷裡喂粥，他卻甘之如飴。

但此刻終究不是為這個難過的時候。

程令儀跪下，乾澀的啟唇：「陛下，您之前答應過，會將凝露丸贈我。」

太醫斷定她三個月之後就會死，可她還有很多事沒做，她不能死。

聞言，蕭北衡掃了她一眼，神色極淡，「凝露丸已經沒有了。」

程令儀猛地抬頭，「陛下這是何意？」

蕭北衡忙着哄懷中的青雁，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昨日，雁兒發燒不適，孤便取來凝露丸讓她吃下了。」

那是她救命的葯！

可他卻隨隨便便的給了只是發燒不適的青雁！

程令儀渾身冰涼，如果沒有凝露丸，那她真的可能活不過三個月了。

見她眼中出現頹敗之色，蕭北衡冷笑着嘲諷道：「那是救命的丹藥，你堂堂一個將軍要那個做什麼？就那麼怕死嗎？」

「真是笑話，程家滿門忠烈，竟出了你這麼一個貪生怕死之徒！」

程令儀沒有告訴他，自己不是怕死，而是真的要死了。

被心愛之人如此諷刺，她眼眶發酸，滿腔情緒無從發泄，第一次有了絕望到想要落淚的衝動。

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她強行將淚憋回去，程家祖訓，素來流血不流淚。

她麻木的起身，轉身離開了乾坤殿。

蕭北衡不以為意，宮人端來了�玉如顏穆凌之繁體�的粥碗，他繼續喂着青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