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顧南亭》[程瀟顧南亭] - 第7章(2)

又何妨?」
第二十六章
聞言,顧南亭渾身一震!
萬萬沒想到程瀟竟會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
是真心,還是又是算計?
心念急轉,臉上卻不動聲色,朝雲枝道:「去取傷葯來。」
雲枝動作很快,不僅拿了傷葯,還拿着剪子、端了水過來。
小心翼翼剪開衣袖,就見一條極深的傷口露了出來。
顧南亭心臟像被扯了一下,不由得問道:「怎麼傷成這樣?」
程瀟拿着傷葯往傷口上的倒,眉毛都沒動一下,好像完全不會疼似的。
甚至還好整以暇地說道:「我去了一趟嘉柔郡主那裡,她卻不在帳中,我一時心急,便放了把火。」
「只要火勢一起,擄走姑娘的人必定會自亂陣腳。只是放火的時候被發現了,不小心挨了一劍。」
見顧南亭一臉擔憂,以為她是在擔心被人發覺,便安慰道。
「你放心,我擋住臉了,沒人認出來的。」
顧南亭垂下眼睫,小聲道:「以後不要如此冒失了。」
程瀟撒完傷葯,正要撕下衣擺裹傷,眼前就出現了一方雪白的帕子。
他怔楞了一瞬,然後接了過來。
打量着上面的繡花,不由得失笑:「這花紋,倒是別緻。」
雲枝偷笑一聲,端着滿是血水的盆悄悄地去倒掉了。
一片寂靜。
片刻後,程瀟裹好傷口。
他輕咳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在顧南亭的身側。
「上次得姑娘香囊相贈,我以此回應,請姑娘收下。」
顧南亭看着那麼熟悉的玉佩,猛地僵住了。
那竟是前世大婚當晚程瀟贈與她的那枚!
一瞬間,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程瀟驀然將玉佩扔到她跟前,淡淡說她父親已死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現在居然又見到了……何其諷刺!
程瀟一直盯着她的神色,見她眸中竟湧起淚光,不由得慌神。
「怎麼了?你不喜歡嗎?我可以再找別的……」
顧南亭方才眉宇間的擔憂全部褪去,已然被冷漠取代。
「燕王殿下誤會了,上次那枚香囊,臣女只是替人轉交罷了。臣女受不起殿下的玉佩,還請收回。」
程瀟神色一僵:「什麼?」
顧南亭恢復了一些力氣,勉強從榻上爬起來。
拿起玉佩放回程瀟的手裡,「臣女感恩殿下多次相救之恩。但也僅止於此,絕無其他想法。」
程瀟失血後的臉色泛着青白,用力攥緊玉佩,掌心膈得發疼。
顧南亭好像沒看到他難看的臉色,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殿下請回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遭人非議。」
程瀟在原地站了片刻。
隨即自嘲地搖了搖頭,輕聲道:「姑娘好生歇息,是我冒犯了。」
顧南亭背對着他躺下。
旋即,失落的腳步聲慢慢離去。
顧南亭手抵在心臟上,呢喃道:「不可以心軟,不可以……」
她承認,重生後的程瀟讓她心湖又泛起了一絲漣漪。
而那枚玉佩喚醒了她,那些傷痕還深深刻在心上。
「滴答」。
寂靜中響起了一聲水聲,隨即歸於無聲。
……
程瀟警惕地從顧南亭的帳中走出,見沒人注意才鬆了口氣。
外面的大火已經熄滅了。
他悄無聲息地走開到營房邊緣。
從懷中掏出那枚香囊,唇角苦澀地勾起。
還以為顧南亭也對他有情,這些日子將香囊貼身攜帶,偶爾拿出來看一眼,都覺得心中十分甜蜜。
卻沒想到只是他自作多情了。
程瀟墨眸愈發沉下去,隨手將香囊扔在了地上。
不是顧南亭的,那不管是誰的,他都不在乎。
隨即轉身離去了。
片刻後,嘉柔郡主從樹後現身,走過來將香囊撿起。
身邊的侍女看了一下,說道:「這綉工,倒像極了御史家那位蘇姑娘的,奴婢曾見她的綉帕上也是這個花紋。」
嘉柔郡主蹙起眉,「是上次那個幫顧南亭唱歌的?」
「沒錯。」
嘉柔郡主捏緊香囊,看向程瀟離開的方向。
「這就有點意思了。」
第二十七章
嘉柔郡主將香囊扔給侍女,邊走邊吩咐道。
「好生收着,以後能有大用處。另外,給御史府送封拜帖,邀那位蘇姑娘過府一敘。」
侍女應了聲,然後大着膽子道:「郡主為何要和那個顧南亭過不去?」
嘉柔郡主瞥了她一眼,嚇得侍女立馬噤聲。
「太子哥哥身邊有我一個就夠了,凡是敢肖想太子妃之位的,就都得死。」
姣好的容顏竟有一絲猙獰。
與此同時,顧南亭營帳中。
她終於恢復力氣,從榻上坐了起來。
「雲枝,讓人送水過來,我要沐浴。」
一想起程雲曜碰過她,就噁心得不行。
很快,熱水就動了進來。
雲枝一邊拿帕子給她擦身體,一邊小聲問:「姑娘,你真的就這麼吃這下這口暗虧嗎?」
方才她已經從顧南亭嘴裏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怕之餘,也十分氣憤。
顧南亭浸在熱水裡,聞言手一頓。
「我無憑無據的,如何去指證當今太子。若是他亂說一通,我以後都不用做人了,還要連累父親。」
雲枝一想也是,只能憤憤不平地道:「難道他是太子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沒人能治得了他嗎?」
話音剛落,顧南亭心中一動。
前世太子應該是在兩年後才被廢。
那個時候她已經是燕王妃了。
她隱約聽程瀟說起過太子被廢是因為他在京外囤積兵馬,被皇上懷疑心懷不軌,下旨清查東宮,搜出不少和藩王來往的信件。
想到這裡,顧南亭紅唇勾起。
程雲曜,你既用那種下作的手段,就別怪我反擊了。
顧南亭勾勾手指示意雲枝靠近,壓低聲音道。
「你幫我送一封密信去二皇子府,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二皇子是皇貴妃之子,也是那日在御花園中對程瀟污言穢語之人。
若他得知能有將太子拉下來的機會,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去告訴程皇。
但是密告兄弟,謀劃儲位,程皇也決計容不得他。
一箭雙鵰,幫程瀟除去兩個強勁的對手。
也算是還清了他的救命之恩吧。
雲枝乖順地應道:「是。」
……
翌日,春狩結束。
顧南亭終於回到了唐府,一進門就趴在床上**道。
「真的好累啊,我下次真的再也不去了!」
雲枝幫她揉着身子,「姑娘好好歇息吧。」
顧南亭含混地回答了兩聲,隨即墜入夢鄉。
一個月後。
雲枝給顧南亭梳好髮髻,又將之前綉了一半的帕子拿過來,「姑娘今日可不能躲了,必要綉完才行。」
顧南亭無奈地接了過來。
主僕倆正閑話着,突然聽門房來報,說是一位姓蘇的姑娘來訪。
顧南亭連忙將綉帕放下,驚喜道:「快請進來。」
不多時,蘇卿憐就走了進來。
「不打擾姐姐吧?」
顧南亭示意雲枝上茶點,「怎麼會,我正無聊着呢。」
蘇卿憐正好看到她身旁的綉帕,捂住嘴笑道:「沒想到還有姐姐不擅長的事?」
聽出她話中的打趣,顧南亭卻想起那個轉交給程瀟的香囊。
不由得有些愧疚。
程瀟誤會是她送的,倒是辜負蘇卿憐一片真心。
蘇卿憐見她不語,忙道:「我開玩笑的,姐姐別生氣。」
顧南亭回神,「妹妹綉工精緻,不如教教我?」
「好呀。」
兩人坐在一起說著話,倒也和樂。
「對了,姐姐還不知道吧?」蘇卿憐突然說道。
顧南亭疑惑,「怎麼了?」
蘇卿憐一臉神秘地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
「御史台參了太子殿下一本,說他私屯兵馬,皇上龍顏震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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