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爺爺吩咐要照顧她的人。
意思不就是可供她來差遣嗎，一定要一雪前恥！
正當沉浸在腦海中踩前男友畫面的程雪，猛地一回過神，方才還站在客廳里的厲邢辰已經走到她的身前了，不過一尺不到的距離。
有逼仄的冷煙草味，出奇的好聞。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抽的煙。
「你突然靠……過來幹嘛啊……」程雪不小心舌頭打了結，一抬眼，男人那雙漆黑一團的眼眸，此刻彷彿淬了點火光，正緊緊地盯着她。
他一言不發，然後抬手。
以為是要挨揍了，程雪下意識地慌張扭過頭。
「啪嗒」。
響起的是電燈開關的聲音。
身後空間亮起了一大片暖黃色的燈光。
男人低下了一點頭，下巴若有若無地在她頭頂上碰了一下，懶洋洋地問道：「你想跟我怎麼不客氣？」
他的一隻手撐在牆壁上，就在她的腦袋旁邊。
沉默良久，驀地一聲輕笑，「臉皮挺薄，前女友。」
程雪突然察覺到自己被耍了，臉頰兩側彷彿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轉眼間，男人已經走進了剛才開燈的房間，她跟上前去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衛生間，水池、馬桶、浴缸成一排，挨得很緊。
「左邊是冷水，右邊是熱水，會用吧？」
厲邢辰說完，還掰了一下新換的水龍頭，流出的太陽能水已經是乾淨的了，沒帶鐵鏽。
程雪「哼哼」了兩聲，回答道：「當然會，我又不是傻子。」
走上前去一看，才發現浴缸里還鋪着一張防滑墊子，泡澡是沒有可能的了，在男人走出去後，她盯着水龍頭在心裏默默地記了一遍。
——左邊冷水，右邊熱水。
和以前她與他短暫住過一段日子的出租屋一樣。
大半夜的，厲邢辰沒有打算久留的意思，「缺的傢具晚點再買，我先走了。」
程雪從衛生間里走出來，肚子又「咕咕」地叫了兩聲，她為掩飾尷尬而假模假樣地四處看看摸摸，隨後像是蒞臨下鄉基地視察的老幹部，雙手背在身後，踱步說道：「我餓了，我今天還沒吃飯。」
厲邢辰已經走到門口了，聞言，只是簡簡單單地應了一聲：「哦。」
省略了後面的五個字：「餓了就餓着。」
程雪對此感到不可思議，「你不給我做點吃的，你不怕我告訴我爺爺嗎？
你對我一點也不好，你根本就沒有在好好照顧我。」
厲邢辰眼皮跳了跳。
他是真的有命門被拿捏住。
好在廚房柜子里還有一袋即食麵，看了眼保質期後還沒過期，起鍋燒水，他很快就把麵條煮了，端到客廳，那位嬌滴滴的大小姐正把手放在膝蓋上，乖乖等着。
大概也是真的餓了的原因，她是一點也不挑。
客廳的桌子矮，坐在沙發上吃東西，需要把頭給低下去，程雪一動，散着的頭髮也跟着動了起來，滑落到脖子一側，有幾根差點沾到碗里的湯。
她出門急，也沒想着帶皮筋。
眼下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裡更不可能會有可以綁頭髮的東西，所以只能吃力地用一隻手抓住頭髮，再低下頭去吃面。
又高冷女總裁熱又累的。
倏地，程雪用左手拿着的頭髮重量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