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霧於燼》[程雪霧於燼] - 第8章(2)

父。
一年不見,他竟滄桑了這麼多。
三十五歲的年紀,讓他的兩鬢都染上了白髮。
昔日在武館裏的威名赫赫,以及當鏢師那會的意氣風發,早已不見。
再看他費力的拖着腿,才發現有一隻腿竟是瘸的。
他想像過無數次跟嚴寬師父的會見畫面,但唯獨想不到是眼前的這一幕。
嚴寬同樣震住了,最狼狽的一幕被自己最驕傲的徒兒看到了,他覺得顏面盡失。
語氣生硬的說了一句:「謝謝你替小女解圍。」
說著,扭頭就走。
就被薛墨一把抓住了胳膊:「嚴寬師父。」
「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嚴寬語氣生冷。
「師父。」薛墨加重了語氣,不解的問:「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是我最敬愛的師父。」
「你真的認錯人了。」嚴寬的眼眶一紅,落魄的時候他沒有哭過,瘸腿的時候他沒有哭過。
唯有遇到熟悉的人的問候,這眼淚就忍不住的出來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爹,怎麼回事,你認識這大哥哥啊。」小姑娘又是激動,又是不解,又是無奈的問。
她爹自從出事後,他們一家人就搬到了北定城,每日靠着賣點陽春麵為生。
她爹每次遇到熟人,都是這副躲避的態度。
對於那些只會落井下石的人,他們是該躲避的,可眼前這個大哥哥一看就是正義之人,為什麼不能實話實說?
「噓,二丫你別說話,咱們先回去,一會讓你娘跟姐姐過來收攤。」

第709章師徒碰面
他這種縮進龜殼裡的態度,讓薛墨接受不了。
他硬是憑着一把力氣,將人給攥了回來,按在了那把長凳上。
眼下四目相對,退無可退。
「嚴師父,你遇到了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們,你以前那麼關照薛墨,如今也是該他報答你的時候。」程雪語氣誠摯的開口了。
她很少看到薛墨有這樣的一面,可見他心裏是很在意這個師父的。
畢竟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爹,原來大哥哥是你的徒兒啊。」小姑娘有些驚喜,見她爹好面子不肯說,她便說了。
「大哥哥,是這樣的,我爹他……」
「不準說。」嚴寬怒吼,他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惡劣的口氣去吼自家的閨女。
誰知小姑娘聽到這話,瞬間委屈了,臉蛋紅紅的,眼淚也一下就落了下來。
「爹,大哥哥既是你的徒兒,他有權利知道真相。」小姑娘怒吼出聲後,便加快了語速道:
「我爹他在一次押鏢的途中,被劫了鏢銀,他損失了兩名押鏢兄弟,武功被打廢了不說,腿還落下了殘疾。
我們所有的積蓄都拿來賠償了,丟了那份活兒後,我們一家人就在這擺攤,今個遇到這事,還多謝大哥哥的幫忙。」
程雪聽了也是十分震驚,這男人也是好面子,都這麼慘了,也不知道找薛墨去救助。
小姑娘說完後,嚴寬整個人立馬就頹了,他一言不發。
薛墨塞了他一錢袋的銀子:「師父,你真傻,出了這麼大事,怎麼不來找我?」
「我不能要。」嚴寬尷尬的拒絕。
「拿着。」薛墨厲聲一喝,倒是把人給吼怔住了:「師父,這是借給你的,你別想太多。」
說著,便動手幫他收拾了攤位。
那些壞掉的板凳,只能當柴火燒了,還得讓那縣衙老爺賠新的過來。
不得不說,薛墨的氣勢太強大了,立馬鎮住了嚴寬。
程雪撫了一下他的胳膊,碰到了他的皮膚,醫藥系統立馬滴滴滴的運作起來。
聽到檢查結果後,她面露喜色:「嚴師父,其實你的腿傷的並不嚴重,是可以醫治的。」
「真的?」不等嚴寬開口,小姑娘便一臉喜色。
「當然。」程雪蹲下身,捏了捏他的小腿處,檢查一番後,更加確定是可以醫治的。
不過這有點麻煩,需要動手術,不僅要將裏面的碎骨頭取出來,還要將這錯位的骨頭糾正回來後,用鋼板固定。
固定個一兩年的光景,等裏面的骨頭修復好了,再要取出。
這無疑是個新病例,是程雪這兩天沒有講解到的病例,剛好可以讓那群大夫見識一番,什麼是醫學奇蹟。
對上這幾人眸色各異的表情,程雪一臉自然道:「嚴師父,薛記醫館正在推出一項免費醫治疑難雜症的活動,若是你方便的話,明日請過來。」
「還有這等好事?」小姑娘大喜過望,總感覺天無絕人之路。
看來今晚遇到這個大哥哥後,就是一個好的轉機。

第710章都是為了生活
「真的?」不等嚴寬開口,小姑娘便一臉喜色。
「當然。」程雪蹲下身,捏了捏他的小腿處,檢查一番後,更加確定是可以醫治的。
不過這有點麻煩,需要動手術,不僅要將裏面的碎骨頭取出來,還要將這錯位的骨頭糾正回來,用鋼板固定。
固定個一年半載的光景,等裏面的骨頭修復好了,再取出鋼板,便沒問題了。
這在古代無疑是罕見的新病例,是程雪這兩天沒有講解到的病例,剛好可以讓那群大夫見識一番,什麼是醫學奇蹟。
對上這幾人眸色各異的表情,程雪一臉自然:「嚴師父,薛記醫館正推出一項免費醫治疑難雜症的活動,若是你方便的話,明日請過來。」
「還有這等好事?」小姑娘大喜過望,總感覺天無絕人之路。
看來今晚遇到這個大哥哥後,就是一個好的轉機。
「嗯。」薛墨點頭,也算是無意中秀了一把兒媳婦:「是由天下第一女神醫親自就診的。」
同時也賣了一個關子。
「女神醫,這太好了,這下爹爹的腿能好起來了。」小姑娘高興的蹦起來。
嚴寬看着自家閨女那高興的樣子,頓時大悟。
他這條腿拖累了一家人,現在薛墨肯幫他,他還在乎什麼面子?
比起自尊跟面子,讓媳婦孩子跟着受罪,才不是男人所為。
想着當初給薛墨的恩情不過是滴水之恩,沒想到對方是湧泉相報。
眼下看着攤位上也沒客人了,嚴寬便道:「二丫,收攤吧,咱們回家去。」
「師父,我幫你。」薛墨搭了把手。
程雪看着所謂的攤位,也不過是三張桌子,一個爐子,以及少量食材跟一些碗筷等等。
收起來直接放在手推車上,倒也方便。
「嚴師父,我們送你回去,順便跟嚴師母說下這腿疾的事。」
程雪的提議正中薛墨下懷,從媳婦兒的嘴巴里說出來,聽着柔和些。
嚴寬一臉窘迫的看着這對夫妻,想說拒絕的話,但看着閨女那一臉期盼的樣子,最終說不出口,便點了點頭。
他意氣風發了半輩子,眼下受苦受難,既然上天派人來拯救他,這等福氣,他定會好好珍惜。
一行人過去的路上,嚴寬交代了他在鏢局的一些事。
這腿廢了大半年了,連着練武也就荒廢了,因為沒積蓄,日子過得很拮据。
好在一家人都挺齊心的,尤其是他媳婦每每在他喝悶酒,心情低落時,都勸他說這苦日子一定會熬過去的。
嚴寬住在一個深遠的巷子里,裏面住的大多是在北定城幹活的漢子。
巷子幽暗潮濕,還很髒亂,人又多,給人感覺很嘈雜。
他將手推車,停放在院里,便領着一行人進去。
程雪跟着進門,就看見幾隻老鼠亂竄。
她蹙着眉頭,裏面還有一股霉味,一盞昏暗的油燈下,坐着兩抹正在綉手帕的身影。
看樣子是嚴師父的妻女,只是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綉手帕,很傷眼睛的,但這都是為了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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