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揚點頭：「我洗完就去幫你。」不等程旬嫣開口，一旁程母拉著兒子的手不贊同地出聲：「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好好歇着，店裡也沒什麼活，用不着你干。」程令揚下意識地看向自已嫡姐。程旬嫣見他看她，輕輕一笑：「今天中秋，店裡沒什麼人，你洗完好好陪陪母親，不用去前面了。」說完，不再看任何人，轉身走了出去。待她離開後，程令揚看着身邊的母親，想說什麼，卻對上她慈愛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母親總是這樣，偏心到了骨子裡。始終改不了。……中秋晚飯，團圓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程旬嫣做了六道菜。軟耙耙的紅燒豬蹄，雙椒仔姜雞，清蒸湖蟹，蝦仁蒸蛋，魚頭湯，涼拌藕片。程旬嫣又拿出夏天自釀的果子酒，給自已和弟弟一人倒了一杯。程母還在喝葯，酒是不能沾的。一個月沒吃姐姐做的菜，程令揚拿起筷子就停不下來。程母看在眼裡，心疼得不行，一個勁兒地給他夾菜。今晚沒有客人，難得清閑，程旬嫣不免多喝了兩杯自釀的果子酒。吃完飯不久，隔壁的陳家兄妹就過來了。陳知知拉着程旬嫣的手，眼睛卻瞄向站在一旁和陳穆說話的程令揚。「嫣嫣姐，難得今晚清閑，咱們就一起出去玩玩吧，我聽說東街的雜耍特好看。」果子酒雖清甜，但後勁不小。此刻的程旬嫣已經微醺。她輕輕搖頭：「你們仨去吧，我還得收拾屋子……」「讓伯母干吧，你就休息一晚上。」話音剛落，一旁坐着的程母就出了聲：「知知啊，嫣嫣就不去了，令揚帶了不少臟衣服回來，她得幫忙趕緊洗上晾乾，不然時間趕不及。」一旁程令揚道：「姐，衣服不用你洗，明天一早我自已洗。」程母卻道：「你那手是用來寫字的，你把文章做好才是正經事。」陳知知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桌子的程旬嫣，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伯母，嫣嫣姐從早忙到晚，還要給程令揚洗衣服，您怎麼不幫着乾乾呢。」「我體弱多病，哪裡幹得動？」「那就讓程令揚自已干啊，我哥的衣服從來都是他自已洗。」眼瞅着程母的臉色沉了下去，一旁程旬嫣忙將三人推了出去：「好好玩。」程令揚卻偷偷抓住她的手，小聲道：「你別洗，就兩件衣服，我回來自已洗。」母親雖然偏心，但姐弟倆感情一直很好。程旬嫣笑着點頭。隨後又道：「回來記得給我帶良記的話梅。」程令揚眼睛清亮，答得乾脆：「好。」送走了三人，程旬嫣收起碗筷進了廚房。程母也跟着走了進去。她看着自已女兒忙碌的身影，還沒說話就先紅了眼眶：「嫣嫣啊，你心裏是不是在怪娘？」程旬嫣動作未停：「娘，你想多了，我怎麼會怪您？」「唉，其實你怪我也是應該的，都怪我沒用。」程母輕嘆口氣，眉頭輕蹙，「也都怪你那個爹死得這麼早，害得咱娘仨被你那沒良心的大伯母趕了出來，也幸虧你機靈，不然咱娘仨連個落腳地也沒有。」過去的事，程旬嫣不想再提。她擦凈手，走過來扶着程母往後院去。「過去的事您就別想了，先把自已的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可我這把老骨頭，每天什麼活也幹不了，唉。」嘆了口氣，程母見程旬嫣不說話，她看了她一眼。「你雖說開了這個麵館，但咱家最後靠的還是你弟弟，他現在書讀得不錯，明年會試，他若是能中舉，日後你也是要靠他找個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