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主任門診，不出所料，一大早護士站外就烏泱泱排了一群辦住院的人。
忙碌了一上午，閑暇功夫終於想到了馮明望。
昨天就覺得他不對勁兒，當時無暇顧及，跟關雪打完電話之後，就只發了個晚安過去。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竟然沒看見他回消息，又發了個早安過去，結果到現在都中午了，還是沒回。
陳青衿心裏納悶，就給他撥了個電話。
出乎意料，是關機的狀態。
手機沒電了？
這個更不可能啊。
正要再打個電話試試，那邊李靜叫她接病號。只得放下手機，回到護士站。
等到再閑下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下班了。趁着換衣服的工夫，她躲在走廊又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還是關機的狀態。
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跟李靜說了一聲讓她先吃飯，自己坐電梯去了負二樓停車場。
原來停車的地方，昨天那輛車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走的。是他還是司機，也不知道。
緊了緊手機，陳青衿又回頭看了眼原來的車位，現下也只能到他家裡看看去了。
就算真有事，他晚上總會回家的吧。
回到科室，特意跟值班的同事調了個班，晚上下班早走一會兒，直接打車去了他家。
她來馮明望家也不過就那兩三次，鑰匙什麼的也沒有，站在門口按了一會兒門鈴，也沒見有人開。
陳青衿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還是關機的狀態。
無助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眼看着天色漸黑，她也沒了耐心，最後又重新試着打了個電話，還是老樣子。
抑制住內心的慌亂不安和怒火，看了眼大門方向轉身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陳母正坐在客廳發獃，桌前擺着一張信封，裏面鼓鼓囊囊的。
聽見開門聲，朝她看了一眼，然後拿起信封，走到她面前，扔在地上：「好好看看!」
陳青衿正蹲在地上換鞋，突然被砸，嚇得一哆嗦。看着陳母回了房間，這才反應過來，把另一隻鞋換上，然後撿起地上的信封鑽進了卧室。
雖然已經猜到是什麼了，可是在打開的那一刻，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顫。
十多張照片，被人整整齊齊塞在信封里，照片上的主人公，是她和馮明望。
看衣服，應該是昨天在車裡被偷拍的。各種角度都有，她坐在他腿上的時候，親吻的時候，馮明望跟她**的時候……只是張張都是男人模糊的正臉，卻沒有她的。
一張張照片在面前滑落，陳青衿腦袋一緊，帶着神經開始痙攣，劇烈的頭痛干擾了思緒，她被迫停下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那份疼痛才消失，又看了一眼信封，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會是誰寄的？
應該不是針對她，她沒什麼可圖的。那是針對馮明望？如今他都已經退休了，還緊抓着不放……
他今天沒接電話也沒過來，難道是因為這件事？
那他去哪裡了，為什麼不跟自己說一聲，還是根本來不及說？
越來越多的問題縈繞在她的腦海，陳青衿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又重新看了一遍照片，在腦海里一遍遍過，可還是毫無頭緒。
明明各個角度都能拍到她的正臉，為什麼寄到她家的照片，上面卻沒有她的正臉，如果這個人想通過自己或陳母，對馮明望做些什麼，不應該開門見山，把自己的正臉給露出來嗎？明明這樣威懾力更大，卻偏偏不這麼做，非要繞個彎兒……
陳母是能夠通過側面和背影認出她，關雪可能也能認出，可是除了這兩個人，一般人還真看不太出來，只要她咬死不承認，那不就是拿她沒任何法子？
陳青衿越來越糊塗，眼前的照片也跟着上了霧。
又試着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還是原來的狀態。
如今看來，跟自己有關係的，也就只有這張照片，無非是拿來對付馮明望的工具罷了。
陳母看到，倒也無所謂，反正都已經知道了。而眼下，她也沒什麼能做的，只有等。
不管是馮明望還是寄照片的那個人，總會有一個先沉不住氣。
想到這，陳青衿倒是冷靜了下來。順手把桌上的照片重新塞進信封，放到了抽屜。
今天本來就累，又經過這件事，也沒什麼胃口，便直接收拾睡覺了。
在那之後的幾天，陳青衿就如往常般，吃飯睡覺上班，三點一線。至於跟陳母，還是原來那樣。只是因着這些照片的原因，對她更加冷淡，她也習以為常。
正好這些天，科室里也忙得兩頭不見太陽，一時半會兒還真顧不上馮明望。
直到第五天的時候，陳青衿休班在家，想起抽屜里的幾張照片，又拿出來看了看。有什麼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有些猶豫，放下照片，一覺睡到了下午。
明天不上班，她也沒什麼事，索性躺在床上刷手機。
日影西斜，最終隱匿遠山後，瞬間陷入黑暗。頭頂的幾顆星，最終被霧氣吞噬，陳青衿甩掉心裏的不適，推門出去。
晚上七點，和陳母坐在餐桌吃飯，剛盛好飯坐下，桌上兩個人的手機同步響了。
陳青衿看了手機一眼，是關雪。
想了下，起身回屋按了接聽。
那邊不等她說話，語氣很急道：「你和馮明望上熱搜了，知不知道？」
陳青衿低頭：「怎麼了？」
「你和他是不是在車裡被拍了？」
她嗯了一聲：「照片早就寄家裡來了。」
「這回不一樣，這回直接傳到網上了，一個營銷號發的，在二十開外排着呢。」
「不錯，還能認出我。」
「你怎麼不着急啊？」聽她這麼淡定，關雪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