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喬霜》[陳昭喬霜] - 第2章

他們的話傳入班花耳中,她轉頭掃我一眼,有片刻的驚愕。
但僅僅是片刻,她又冷冷嗤笑:「我說怎麼有勇氣和我叫板呢,原來是偷偷在家減肥了。」
其他人立馬附和道:「她就算減肥了,也是個死肥豬,哪有你漂亮。」
「是啊,況且兩個月可不夠她打好舞蹈基礎,她肯定沒你跳得好!」
班花滿意了,帶着其他人去後台候場。
我跟在她們身後,一言不發。
走進後台時,陳昭正在和另外一個女主持人對稿子。
他的餘光瞥見我們進來,下意識抬頭看來。
目光從我們身上隨意地掠過,然後猛地在我身上定格。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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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眼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他這話是對着我問的。
我突然想起那張被他作為手機壁紙的照片。
所以他是真的沒有認出我來。
班花也沒想到,陳昭居然會主動和我說話。
她愣了下,旋即笑道:「你忘記啦,她就是那個喜歡你的死肥豬啊!」
陳昭微不可察地皺起眉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他當然認出我是在辦公室門口被他言語羞辱過的那個胖子。
不過他實在想不起,只好搖搖頭:「你瘦了很多。」
這是他跟我說的第二句話,我混不過去,只好含糊道:「嗯。」
我倆奇怪的氛圍,讓班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恰好這時,傳來主持人報幕的聲音,我們趕緊走了出去。
燈光驟然熄滅,我們按照事先排練好的隊形站好。
我站在最右側,一個毫不起眼的位置。
而班花面帶微笑,穿着**短裙站在c位,剛一出場,就引起一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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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匯聚過來的那一剎那,我的身體不可抑制地輕微顫抖。
我有三年沒有再站在舞台上。
曾經的我是天鵝公主,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但這一切的驕傲,都被這三年來的嘲笑和打壓,磨滅殆盡。
我以為我永遠沒有勇氣再回到舞台。
音樂驟然響起,瞬間喚醒了我的肌肉記憶。
學舞蹈七年,對舞蹈動作、表情管理等等,就像是刻進了我的骨子裡。
哪怕這個舞我才練兩個月,但效果自然比其他人好了許多。
此刻,同學們的目光彷彿都離我遠去。
我沉浸在舞蹈中,沉浸在舞台的燈光下,渾然忘記世界,忘記傷害和悲痛。
殊不知一開始不起眼的我,在台下掀起了多大的波瀾。
評委老師起先是沒看到我的。
但隨着第一個part落下,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這個女生跳得太好了,每個動作都很隨性到位,她不像是在跳舞,像是融入了音樂。」
「表情管理也很好,給人一種久經舞台的感覺。」
「說得對,她就像是天生為舞台而生的。」
昔日嘲笑過我的同學,在這一刻也屏息凝神,哪怕不想承認,但他們的目光深深地被我吸引。
等他們反應過來,紛紛在心裏「卧槽」了聲。
自己怎麼被一個肥豬跳舞吸引了?
但他們轉頭看到其他班的同學,也都是一副驚艷的神色。
心裏立馬好受了。
「不是我審美出現問題,是喬霜真的跳得好。」
「她怎麼這麼會跳舞?太好看了,簡直像換了個人!」
「突然覺得喬霜不是肥豬了,她身材微胖得剛剛好,嗚嗚嗚我沒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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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台,陳昭雙手猛地收緊。
他臉上懷疑的神色更重。
最後深深地看着舞台,一言不發。
……
一支舞蹈很快就結束了。
收尾動作做完,我漸漸回歸現實世界,耳邊聽見了雷鳴般的掌聲,眼神所見之處,評委老師和同學們都滿意地看着我。
我終於回過神來,深深鞠躬。
因為我站位偏後,班花在舞台上並沒有注意到我。
比賽結果公布出來,我們班破天荒地拿了第一。
所有人都高興瘋了。
領獎前她們將我按在位置上,不讓我跟着去。「這次運氣好,沒讓你拖到後腿,但你這副樣子上台也是倒胃口,別去了。」
「就是,我們拿第一跟你又沒關係,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們的分能更高呢。」
雙拳難敵四手,況且我本就對頒獎不感興趣,於是便坐在位置上。
沒過幾分鐘,後台做志願者的同學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哪個是喬霜?」
我默默地舉起手。
「你快跟我來,」她拉住我的手,「沒有你可怎麼頒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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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懵逼地跟着她來到後台。
學校的舞蹈老師和另外幾個評委已經在等着了。
見我過來,她們打量我幾眼,旋即露出欣賞的笑容:
「喬霜是嗎,我們剛才看了你的表現,覺得你的舞蹈非常有感染力,想聘請你做學校啦啦隊的隊長。」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我。
她們瞪大眼死死盯着舞蹈老師,彷彿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似的。
班花率先沒繃住:「老師,你是不是弄錯了,她這麼胖,怎麼能擔任啦啦隊隊長呢?」
舞蹈老師對我很滿意,摸了摸我的頭:「是,沒弄錯,雖然她身材豐腴,但是跳起舞來卻絲毫不覺得累贅,做動作反而比你們都輕盈。」
她不知道學生之間的勾心鬥角,只說了句大實話。
然而班花她們的臉色卻迅速沉了下去。
饒是她們不情願,結果已經定了,我露出感激的笑容,朝老師道謝。
等她們離開後,班花她們迅速把我圍住。
「你這個死肥豬,你到底用了什麼招數?!」
「你是不是偷偷學跳舞了,故意藏着掖着,想給我難堪是吧?」
結果既定,我有了底氣,直視班花,說道:「不要忘記我們的賭約。」
班花那張臉都扭曲了:「你要我當著全班給你這個死肥豬道歉?你在做什麼白日夢,我看你是失心瘋了!」
她說著給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把她衣服給我扒了,我倒要看看,等你傳出不雅照,學校還敢不敢聘請你。」
我立馬攥住衣服,警惕地後退。
退到門口時,卻撞進了一個溫熱的胸膛。
緊接着,陳昭冷冽的嗓音傳來:「你們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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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燙到似的立馬讓開。
陳昭瞥我一眼,踩着步子走進來,渾身氣場凜冽。
班花已經笑不出來了,她勉強道:
「陳昭,這是我們班的私事,你不要管。」
「私事?在公開場合霸凌同學,影響的是學校的臉面,這也叫私事?」
剛才還強勢的班花,現在楚楚可憐道:「可是陳昭,你不是向來不喜歡多管閑事嗎?」
我眉頭皺起,鼓起勇氣說了句:「你怎麼這副表情,搞得好像我欺負了你。」
陳昭又看了我一眼。
我輕咳一聲,閉了嘴。
他卻不肯閉嘴了,揪着我問:「你是不是叫喬霜?」
我倆雖然一個年級,但平時根本沒交集。
如果不是班花把我的日記捅出來,陳昭恐怕連學校有我這個人都不知道。
雖然之前和他有過節,但他剛才也幫了我,於是我點點頭:「是啊。」
陳昭目光變得奇怪:「冰霜的霜,對嗎?」
「對。」
陳昭突然笑了。
他長得清冷孤高,這一笑,就像雪山融化,帶着點暖洋洋的意味。
我不明所以,下意識後退。
陳昭卻看向班花,臉上還帶着似有若無的輕笑,淡淡說:「喬霜的事,不算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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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花一定覺得陳昭瘋了。
事實上,我也覺得他腦子或許被門夾了。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堵在門口,拿出手機給教務處打了個電話。
很快,教務處的老師來了,陳昭向他們說明了情況,老師們目光瞬間變得嚴厲。
班花她們被老師帶走。
不出意外,這份處分是吃定了。
事情解決完,我也不想多待,向陳昭道了聲謝就想走。
他卻伸出胳膊,將我攔住。
我抬頭,疑惑地看着他。
陳昭的目光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和興奮。
他舔了舔唇,有些緊張地問我:「三年前那次舞蹈比賽,跳芭蕾的那個小姑娘,是你對嗎?」
記憶回籠,我猛然想起他的手機壁紙。
我的反應被陳昭盡收眼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果然是你,我找了你三年。」
我覺得他表現得過於激進,後退兩步道:「我不知道。」
「我是當時主辦方的兒子,在台下看到了你的舞蹈,很震撼。」他上前兩步,像是要把我困在他的懷裡似的,「喬霜,我,我有句話,在心裏埋了三年了,我一定要告訴你。」
我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動起來。
不是心動,是害怕。
我預料到陳昭可能要說什麼,可我一點兒不想和他談這些。
他之前跟我說過的話歷歷在目。
像一根刺扎進我心裏。
「什麼話?」我抬起頭,直直地看進他眼裡,「是想警告我不要接近你?還是提醒我減減肥,否則不討男孩子喜歡?」
陳昭猛地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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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了推他的胳膊:「麻煩你,讓一下。」
陳昭被燙到似的,猛然驚醒,抓住我的手。
「我之前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沒想到你,你會長到那麼胖,一下子沒認出來你,才會說出那些話。」
「可那都是你的心裏話不是嗎?如果你今天沒認出我,或者我不是三年前跳舞的那個女孩兒,那對你來說,我就是個噁心又油膩的舔狗,你的那些話沒有說錯,至少你自己認為沒錯。」
陳昭的臉色一點點白起來。
昔日伶牙俐齒的他,就像是被扼住喉嚨似的,說不出半個字。
他只能哀求地看着我:「對不起,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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