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這些問題。

因為期待過多，行動便被滯後。她只能看着當下，一點一點地挪動步子，她怎敢奢求未來？

——

西裝男人走進辦公室，百葉窗前站着的，正是陳氏集團的總裁，陳策。

他用手指輕輕撥動百葉窗，光線落入他眼中，城市的景緻亦落入他眼中。

「被人跟蹤了，教訓了他們一頓，所以回來晚了。」西裝男子賠笑，沒等總裁發問便開口解釋。

「被跟蹤？」陳策笑了一聲，饒有興緻。

「是。」男人憤憤道，「就該把森林酒吧買下來，全砸了建我們自己的地方，趕走那群小混混。」

「誰在管？」陳策不甚在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酒吧老闆是個叫白綾的女人，害，這名字一聽就不吉利。」男人回答，「打手領頭的是個小夥子，看着很年輕，好像叫……年哥。」

「白綾……」陳策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茫然。

片刻之後他輕佻一笑：「森林酒吧的小混混，倒是有幾分機靈勁兒。那地段上有兩個酒吧，自然只能留一個。讓它們去爭爭看吧。」

黑暗中的側臉顯得陰森：「加把火，等他們鬧的差不多了，我們也好坐收漁利。」

鋼筆沙沙牽動筆畫，文件上每落下一個簽名都像是帝王的判決。

城市食物鏈頂端的他們，不就是割據的諸侯？

*

孟夕年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發獃，這門考的是數學。

對她而言，考完語文就相當於考試結束了，因為她只會點語文。

文學和藝術似乎是相通的，她不討厭。

考場是按成績分的。此時的陳黎一定還在第一考場奮筆疾書。

監考老師搖着頭嘆息。

看到孟夕年優哉游哉地往桌上趴，還以為哪個學霸一個意外進了這考場，直到他去敲了敲人家桌子，才發現這是個貨真價實的學渣。卷子上一片空白。

在他的印象里，長得好看的小男生不都挺聰明的么？

隨着考試結束鈴的響起，白花花的試卷被收了上去。

孟夕年也沒有絲毫緊張和愧疚，起身就走。

這場考試結束之後正是午飯時間。

在底樓，她大大落落往牆上一靠，看到陳黎下樓立刻跟了上去。

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討厭這人的虛偽。

「班長大人最後兩道選擇題選了什麼啊？」孟夕年有一茬沒一茬地搭話。

「你蒙了什麼？」陳黎側頭看她。

「兩個『A』。」孟夕年打了個哈欠。

陳黎笑了：「你們學渣不都喜歡蒙『C』么？」

孟夕年聳肩：「學渣也是分級別的。」

陳黎忽然話鋒一轉，狐疑地看她：「你不會專門在樓下等我吧？」

孟夕年一愣，理所當然道：「沒，等的人沒來，先看到你了，就一起好了。」

也是個說謊不打草稿的主。

陳黎無奈，後肩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黎黎子」的稱呼一下子暴露了來人是誰。

看到徐錦，孟夕年打算非常巧妙地消失在人群里，但不巧的是沒有躲過陳黎的眼睛：「不是一起么？」

孟夕年一歪頭，張口就說：「等的人又來了。」

人流洶湧，掩埋她的身影。

陳黎再次無奈，卻沒忍住樂了。帶刺的傢伙還是有幾分可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