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年沉默地回頭拿了書。

其實她作為一個學渣，拿了書也不會聽課的。

講台前，林姐扶了扶眼鏡，醞釀片刻開口道：「知道你們明年就高三了么？這次大考怎麼回事？名次噌噌往下掉，拋物線都不帶這麼掉的吧？」

「都高二下學期了還有人不交作業，怎麼，不想上學就退學啊，想創造一個『憑一人之力拉低幾十人平均分』的奇蹟是吧？」

「說你呢孟夕年，別翻書了，看得懂課本么？」

上帝作證，林姐平時很友善。孟夕年默默合上課本。

林姐再次扶了扶眼鏡，深吸一口氣：「當然，也有幾位同學保持水準甚至大幅提升。表揚一下陳黎同學，年級第二，穩坐前三寶座。倒是數學還有進步空間啊。」

屬於是打個巴掌給顆糖了。

孟夕年看着陳黎的後腦勺都能想像出此時她故作靦腆的禮貌微笑。

虛偽。

林姐將戒尺放在講台上，語氣平和了不少：「這是這學期最後一次換座位，老規矩，抽籤。」

盒子里裝着一堆折好的小紙條，班級同學有序拿出。

末了。

「抽一張。」對面的人晃了晃盒子。

孟夕年看着盒子里的最後一張紙條面無表情：你管這叫抽？

遠處傳來一陣大呼小叫：「陳黎你3-3啊！我坐你前面！」

是班裡出了名的小個子大嗓門徐錦，貌似一直是陳黎的朋友。

林姐咳了兩聲示意她安靜。

孟夕年一手夾着課本，慢條斯理地拿起紙條並打開，只見簽字筆潦草地寫着兩個數字：4-3。

4-3……

4-3！？

冤家路窄！孽緣！

「同學我能跟你換個座位么？」孟夕年語速飛快地問路過的人。

「都別給我換座位啊！」講台上的林姐看着大家的騷動吼道，「你們談戀愛那幾個我閉着眼都能拎出來！好好考慮一下前途！」

只見面前那位同學一言難盡地走開。

孟夕年忽然覺得有點喘不過氣。

等她回過神來，從陳黎那雙帶笑的眸子看到了自己。如同陷進漩渦。

「同桌，你好。」陳黎臉上的表情十分友善。

孟夕年盯着她看，點了點頭：「你好。」

你好么？反正我不太好。

當全班換好座位，孟夕年拿上數學書準備繼續罰站的時候，陳黎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放心，我會手把手教你數學作業的。」

數學書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