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還記得那日，柳姬倚在公孫允程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的情景。「我們……在半路遇上一夥……黑衣人攔路，所有人都四處……逃散開了。姐姐沒有靈力，不會……武功……根本反抗不了，便被黑衣人……用劍刺傷，墜入湖中。」「都怪我！怪我！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去為老爺祈福，姐姐就不會出事了！」柳姬淌眼抹淚着，不停地痛捶着自己的胸口。而那一日，她卻沒從她的父親神情里看出有半點對娘親去世的悲痛。她在一旁聽着看着，沒哭也沒鬧，一個人安安靜靜往卧房走。她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了床上兩日，姿勢都沒變過，不吃也不喝。也許是公孫允程可憐她，期間陪着柳姬來看過她兩次。直到秦時霽來了……他那日應該是趕來的，髮絲微亂、衣衫不齊與平時裝發整齊的他完全不一樣。他愣在門口看了她半響後，徑直邁步走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啞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她這幾天緊繃的那根弦終於在那一刻斷了，她緊緊抱住秦時霽放聲痛哭着……「時……霽……哥哥……娘親……娘親……不要楚楚了嗚嗚嗚嗚……」「楚楚……就只有一個人了嗚嗚嗚嗚嗚……」「哥哥在，你還有哥哥，哥哥會一直陪着你的。」……那一日秦時霽一直陪着她哭，等她哭停了，便幫她擦乾淨臉。她哭了，他又幫她拭淚。反反覆復，他也不惱。她哭累了，不知不覺睡過去了，他也未離開，安安靜靜地守着她，等她睡醒。之後公孫允程派了好些人尋了好些天，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屍首也沒找到，公孫允程就對外公開了娘親離世的消息。喪禮由柳姬一手操辦，母親的空棺被置在了傾川的歸人寺，連一處神牌也沒在府內放置。而那日柳姬更是淚如雨下，惹得公孫允程在一旁心疼不已。還好，那一日，秦時霽一直陪在她身邊、守着她。也幸好，她還有秦時霽……辦置好娘親葬禮後的日子裏，秦時霽比娘親在世時更常來看她了。他跟她許諾，短則五日、長則七日為間來見她。每次約定好，下一次他也定會如期到來。他也漸漸變得不似從前那般對她冷淡，偶爾他還會逗她笑陪她玩，他教會了她許多字，陪着她讀了許多書，他甚至還教她撫琴，為她慶祝生辰。他好像為她做起了她父母親原本會做的事。漸漸地，她變得一次比一次更為期待着秦時霽的到來。而柳姬似乎也在很努力、很盡職地在當她的繼母。她不似公孫允程一般冷漠，柳姬會常常來找她，陪她說話，帶她上街玩。時間長了，她也慢慢放下對柳姬的那份警惕，讓自己試着去接受柳姬的好。公孫奕歡也沒少找她的麻煩，每次公孫奕歡來尋她麻煩了，柳姬都會特意帶着公孫奕歡到她面前呵斥公孫奕歡，讓公孫奕歡給她道歉。不過公孫奕歡耍的不過都是一些小孩子的把戲，她也就沒放在心上。而倘若沒有那一天，可能她就真的以為柳姬是真心待她好了。「歡兒妹妹，那是誰呀？」遠處庭院的一群人有人指了指她問出了聲。「她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孩。喂！公孫楚沁！過來！」公孫奕歡語氣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