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心記》[池心記] - 第9章

當一輪冬日的暖陽在雪後重溫着冰凍的大地,池兒卻帶着一身的傷痛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從昨天到現在,她幾乎不曾轉過身子,小小的頭顱就那樣倦藏在被子里,不言,不語,不動,她把自己深深的蟄伏在自己的傷痛和絕望之中,她不想掙扎,任自己的靈魂漸漸遠離自己的軀體,靈魂是自由的,它可以飛往自己夢想的所有地方,而身軀是禁固的,它必須代她承受所有的苦痛和屈辱。一次次天真的幻想着能這樣平平靜靜的過着粗簡的生活,可一次次又被他無情的踐踏和摧毀。她不想再去奢望更多更遠的路,如果還要繼續這樣周而復始的折磨,那麼她情願現在就放棄,放棄自己,放棄一切。。。。

蘭秀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守在池兒的身邊,她試圖想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要如何說起,端了飯菜,她不肯吃,喚她起床,她不肯應。唉,這該要如何是好,蘭秀來來回回在屋子裡走着,焦急的愁白了臉色,凌亂了步調。正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叩門聲輕輕的響起,蘭秀愣了愣,走到門邊,低聲問到;

「誰啊?」

「是我,司馬文允。」

「二公子?怎麼是你?」拉開房門,蘭秀有點意外的說到。

「怎麼,大嫂還沒起嗎?」文允輕輕向屋內瞥上一眼,見床幃的簾帳依然垂着,不禁輕聲問到。

「是啊,夫人從昨天到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了!一滴水不喝,一口飯不吃,同她說話,她也不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我想去告訴將軍,可又怕將軍再生氣,要是再傷了夫人,那蘭秀可怎麼擔待的起啊。。」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抹着眼淚,看的出來,池兒這樣,她是真的心疼。

司馬文允一邊聽着看着蘭秀說,一邊又向床上的人兒看了兩眼,便輕輕的對蘭秀打了手勢,讓蘭秀跟他出來。雖然蘭秀不懂他什麼意思,但還是聽話的跟了出來,又反手把門關好。

司馬文允平靜的站在那,看着蘭秀來到自己面前「你真的心疼你家夫人嗎?」他半認真半促狹的問到。

「二公子,你說這話啥意思,我當然是真心疼夫人,要是有可能,我情願自己受罪,也不想讓夫人這樣!」蘭秀不滿的嘟起嘴,對司馬文允這樣問有點不以為然。

「好,我相信你是真心的,那你想不想看到將軍和夫人重歸於好?」很滿意聽到蘭秀這樣說,司馬成允接着問到

「重歸於好?我當然想啊,可是——」

「你想就好,那麼把你所知道的都和我說說好嗎?」來之前已然和管家忠叔談過一番。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些有關大哥和池兒的事情。但他不確定,所以便想再找了和池兒走的最近的丫鬟來更多的了解一下。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也不知道將軍和夫人倒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如果二公子能有辦法讓夫人和將軍合好如初,我願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

聽了蘭秀的一番話,基本上和忠叔說的也差不多,只是多了些池兒的細節部分,看來想要真正的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還得要問了大哥才知道,可是那個哥哥從昨天喝醉到現在還沒有起來,早朝也沒有上,想一下子讓他自己說清楚看來也有一定困難,倒不如先撮合了他們合好,再來問清楚。想到這,又對面前的蘭秀說到:

「我確實有辦法讓他們再重歸於好,只是也得要你幫忙!」

「要我幫忙?」蘭秀不解的問到。要是自己能幫上忙,早就幫了,還用看着夫人這樣痛苦嗎?

「對,要你配合!」說著,司馬文允輕輕的把嘴湊近蘭秀的耳邊,低低的把自己的計劃說給蘭秀。

「什麼?」蘭秀沒等聽完,臉早就白了。

「你要我——嗚」蘭秀只管聽着吃驚,倒忘了自己的嗓門了,還好司馬文允適時的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你想要全世界的人都聽見啊!」司馬文允着急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丫鬟,真不知道把自己這麼完美的計劃交給這個丫頭去實行,是對是錯。

「喔,對不起啊,二公子,我一急就忘了,只是,這樣子真的行嗎?要是讓她們知道我們這樣子騙他們,會不會——」蘭秀尷尬的對司馬文允笑了笑,又不無擔心的問。

「不要懷疑我的聰明才智,要知道我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司馬文允,這點小事對我來說簡值就是不值一提,只不過,你可要用心的演好,露了馬腳,我可不饒你。」司馬文允一邊誇張的做着不可一世的表情,一邊又笑嘻嘻的威脅蘭秀。

「喔,那好吧,只要能讓夫人再快樂起來,就算將來知道了她要罰我,我也認了!」 蘭秀一邊說著一邊用力的點着頭。

「好,那我們的完美計劃現在就開始!」

「啊,現在就開始啊,我。。我還沒準備好呢!」

「夜長了夢多,只要你記住,一切都是為了她們好,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司馬成允打氣般的拍了拍蘭秀的肩膀,轉過身又跑到前院去推行他的完美計划了。

「喔 ——」看着司馬文允轉身離去的背影,蘭秀才想起說喔,繼而又長長吐出一口氣。「加油,為了夫人的幸福,一定要把它演好!」把握成拳頭的兩手放在胸前,她給自己打氣。

日過三竿,可池兒仍然不願意起來,臉頰的疼痛雖然慢慢退去,但心裏上的痛卻反而更深。她不願意再面對這樣一個讓自己悲痛欲絕的世界,如果有可能就讓自己永遠這樣沉睡下去吧,最好永遠不要醒。心裏這樣想着,可是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只這樣靜靜的躺着,看着床內的幔簾,思緒不聽話又縈繞在心頭。。

忽然,門哐當的一聲開了,蘭秀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喘着粗氣奔到池兒的床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到:

「 夫人,不。。不好了。將軍,將軍他。。出。。出事了!」

池兒被這樣子進來的蘭秀嚇了一跳,不禁反射性的坐起身子。

「蘭秀,你怎麼了?」看着蘭秀一頭的汗水,她着急的問到。

蘭秀看着池兒的反應,心裏不禁笑的不行,天知道她可是花了自己差不多半個時辰來回在後院跑來跑去才把自己累成這樣子的,可是不能笑,還得裝一幅心神不寧的樣子,這個二公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這辦法的。可是為了夫人的幸福,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夫人,將軍出事了!」緩了緩氣,蘭秀才着急的說到。

「將軍?出事了?」池兒一臉的難以置信。他能出什麼事,除了喜歡以侮辱自己為樂,他還會有事嗎?

看着池兒一臉不信的表情,蘭秀不禁又着急的說到:

「是真的,夫人,昨天將軍和夫人吵架之後,將軍就一個人在書房裡喝悶酒,最後喝的酩酊大醉,可不知怎的後來他又騎馬出了府,卻一晚上都沒回來,二公子和守衛着急的找了一晚上也沒找着,今天早晨天還沒亮呢,就有個人把一封信送到府上了,二公子一看,才知道將軍是被土匪綁架了。現在土匪管我們要二十萬兩銀子才肯放了將軍,要不然就殺了他。」蘭秀故意在最後加重語氣。

「什麼?這怎麼可能?他是堂堂的大將軍,二品大元,哪個那麼大膽子的土匪敢綁他,何況他是個武將,一身好功夫,怎麼能說給人綁了就給人綁了呢?」池兒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這太有點荒謬了吧?

「夫人,是真的,不信你看這個!」說著便把一封信遞給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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