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輩子就是金萬的罪魁禍首。」
何彥轉回了目光，凝視着她，目光熠熠，「我跟你賭，我允許你在我的地盤上放縱，不是你有多厲害。」
他說話時，抬手搭上圍欄，掌心冰涼的觸感，一如他此時此刻冷硬的心思。
「重慶資產評估領域說大不大，有人說你穿着打扮風情，情史混亂，靠睡來一單又一單業務，也有人說你不過是靠你家裡的關係。」
何彥視線落到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之上，璀璨的光點，隨着水流一點點閃爍，夜色美而靜，風從四面八方輕輕涌動。
「你也說過，你來基德是想睡了我，好舒舒服服的躺平。」
他轉過頭看向周洲，眼眸深處是潑開的深沉，「那些我不在乎，是真是假，都不是我對你的評判。」
「我找你，只是我需要一個對金萬案子堅定的人，而你正好出現，僅此而已。
做好金萬的案子，你會在整個資產評估領域聲名鵲起，那些別人給你的污名，自然風吹煙散。」
「但是做失敗了，代價是你用一輩子償還。」
何彥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他對周洲有種不忍，這種不忍只是因為她選擇了他，在他孤立無援時，她像一團火，毫無顧忌的像他燒來。
所以他希望，她能跟着一起往下沖，他想逼着她，成為更厲害的人。
周洲靜靜的聽着何彥的話，凡此種種，她不是沒有想過。
自己名聲不好，她一直都知道。
她更知道何彥用她，從來就是把她當明面上的工具人而已，他只在乎金萬的事情能不能做完，她能不能做成功。
她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除了往前衝到底，已然沒有退路。
「邊總，你說的，我懂。
我輸不起，我也不敢輸。」
何彥收回搭在圍欄上的手，轉身慢慢往回走。
走了好幾步，他驀然嘆了口氣，才說道，「周洲，你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要做金萬嗎？」
周洲覺得商人不過都是利益，程安明不做是為了博取更大的利益，何彥要做，也不過是為利。
都是追逐利益罷了。
可是逐利的人又豈會奉上自己的利益去談生意？
周洲猛然醒悟，「信通在重慶根基深厚，又一家獨大，程安明是這個行業里的領頭羊，邊總，你怕是對這隻領頭羊起了心思吧。」
何彥聽她說完，忽然輕笑一聲。
她抬頭看他。
他銳利細長的黑眸閃着細碎的光，薄削的雙唇翹起微彎的弧度，輕薄的月光透過厚重的燈光，隔着河面泛起的水霧罩在他身上。
他剛才還有些冷厲的神情，全然變得鬆快，「周洲，你只是想讓金萬活下去，但我不只是想讓金萬活，我還想要搞垮程安明。」
他聲音中的冷意不變，傳入周洲耳中，她垂在身側的手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
「重慶的資產評估市場上，他興風作浪太久了。」
周洲頓時明白過來，何彥方才說他要整垮程安明，並不是出於一己私慾，她想到信通做下的樁樁件件黑案，沉默了好長時間。
看着忽然沉默不語的周洲，何彥忽然輕笑了一聲，迎着微涼的晚風，對周洲說，「所以你這把槍對準前老闆的時候，別給我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