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夜危雲毫不遲疑回答。

顏若璃向他解釋說：「我搬你家庫房的東西，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想着，與其抄家被抄走，不如我先搬走，等以後到了流放地再拿出來大家用。」

「我明白。」夜危雲向她伸出一隻手，「你搬走的東西可以隨意取出來嗎？可以給我一些紙筆嗎？」

「你要紙筆做什麼？」

顏若璃盯着他那隻瑩白如玉的手，剋制着自己想捏一捏的衝動。

好美的手，白皙修長，掌心有一層厚繭，但並沒有破壞這份美，反而多了一些厚重感。

夜危雲緊抿了一下唇說：「寫休書。夜家遭此大難，你剛嫁過來，沒必要陪我們去受苦。人人都知道，我們今日沒有拜堂。你拿到休書後，應該還能找到好人家。」

顏若璃立馬沒有了捏他手的衝動，甚至想打他一下。

「不行，我不要休書。夜危雲，我會陪在你身邊，跟你一起度過難關。」

「你已經為我們做得夠多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家的東西都帶走，不還給你了？」

「你救了我父親的命，那些東西是你應得的，我本就沒打算收回。若璃，謝謝你，拿紙筆來吧，你我緣盡於此。」

顏若璃歪頭看他。

這麼通情達理的一個人，後來怎麼就變成性格扭曲的大反派了呢？

他遭受的災難絕對不止於此，他後來在流放的路上，以及到達流放地之後又經歷了什麼？

顏若璃無法想像。她有點心疼，想守護他身上美好的品性。

這無關情愛，僅僅是人類本能的對善良美好的嚮往。

「夜危雲，我說了，我會陪你度過難關。不是因為你是我還沒拜堂的相公，也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我以前都沒見過你，要說我愛你你也不會相信，對吧？」

夜危雲默默看着她，沒有說話。

顏若璃拍拍自己的胸口說：「我這個人是很講義氣的。我佩服行俠仗義的大俠，佩服夜家一門忠烈，上戰場保家衛國。夜家不應該遭受這樣的災禍。我相信夜家以後一定能夠平反，洗刷冤屈。我想跟你們站在一起。」

夜危雲神情微動：「可是，你知不知道流放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顏若璃沖他得意地笑了：「你都知道我會搬東西了。我搬了這麼多東西，有錢的日子苦不到哪裡去的。」

「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夜危雲微蹙了眉頭。

今天的災禍來得突然，事先毫無預兆。有人陷害是肯定的，他有預感，去流放地的路上不會太平。

顏若璃有點懊惱。說了這麼多，他還是執意要趕她走？

她不在他身邊，怎麼阻止他黑化？

不阻止他黑化，她怎麼回現實世界？

顏若璃沒好氣瞪他一眼說：「你應該對我有所了解吧？我爹不喜歡我，我在宰相府過的也是苦日子，人人都能欺負我。我在夜家，至少不會被人欺負。夜危雲，你會欺負我嗎？」

「當然不會。誰敢欺負你，我揍他。」

夜危雲驀地心疼了。雖然眼前這個人兒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被人欺負的樣子，他還是有些心疼。

夜家對未過門的兒媳婦肯定會做一定的了解，爹娘私下調查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