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難，長姐暈厥，方才蘇醒。」

老三蘇纓一邊聽一邊直翻白眼，他這個二哥，最擅長的就是一本正經地睜眼說瞎話。

什麼補貼家用，什麼柳家發難，又是什麼暈厥。

明明是這女人看中了小妹異於常人的相貌，企圖將小妹賣給柳家青樓，柳家人不敢接手，她便在青樓門口大吵大嚷，被柳家二公子提走，送回來一具冷冰冰的屍首。

只是，她竟然活了。

蘇纓咬碎銀牙，卻只能謹遵二哥叮囑，不敢輕易動手。

劉瑟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聽着蘇獻所說，他們關係應當還算不錯。

萬幸萬幸，她可不敢得罪這幾位心狠手辣的角兒。

「既如此，我也沒事了，咱們接下來該如何？」到底是演了多年古裝戲的，劉瑟對這半文半白的對話方式倒也不算生疏。

蘇獻明明在笑，可那雙漆黑的眸子里卻沒有絲毫笑意。

「接下來，自然是等着了。」

劉瑟一愣。

「等什麼？」

她初來乍到，不知曉自己的身份，更不知曉自己的結局。

蘇獻淡淡笑着，身子微傾，竟是朝着劉瑟行了個優雅的禮，只是右手動作微有滯塞，像是行動不便，「自然是等春柳樓來接柳色姑娘回去。」

春柳樓。

一聽便知道是風月場所的稱呼。

而這柳色姑娘……自然也不必多說。

劉瑟在蘇獻冰冷的目光中打了個寒戰。

劉瑟動了動身子，雙腿中間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她忍不住皺眉，這副殘破的軀殼，只怕是連跑路都跑不利索，只好強顏歡笑道：「弟弟，你不會是要把姐姐賣進青樓吧？」

站在二哥身後的小蘇情聽到「賣進青樓」幾個字，瞬間握緊了拳頭，異瞳中迸射出一道道濃烈的恨意。

蘇獻眼底划過一抹暗色，語氣卻依舊溫文爾雅。

「長姐說笑了。」

一時間，破舊的小屋裡充斥着一陣怪異的氣氛。

劉瑟自然意識到了事態的發展並不如自己所設想的那般順利，試探着看了一圈，在每個孩子臉上挨個掃過，詢問得小心翼翼。

「我從前對你們……很差嗎？」

這下，孩子們臉上的神情更加古怪了。

唯有年長一些的蘇獻依舊淡然，低眉淺笑道：「長姐待弟妹們自然是極好。」

老四蘇素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腦海中回想起這個姐姐虐待自己的場景。

二哥還真是忍辱負重。

長姐除了不給弟妹吃飽飯、非打即罵，一心想把她跟小妹賣進青樓，為了防止二哥蘇獻動手殺了她便把二哥的手筋挑斷，還曾差點把三哥推進土坑裡活埋之外，的確是極好的。

蘇素越想越委屈，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最小的蘇情看了姐姐一眼，隔着粗布，蘇素能察覺到自己被小妹給鄙視了。

說起這個小妹，蘇素真是一萬個心疼，明明只有四五歲的年紀，卻被硬生生給逼成了這樣一個冷漠少言的性子，連眼淚都不曾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