瀰漫，不管她怎麼需要他，他也回不來。

他們之間，隔着一個亂世，大抵就是天涯海角。

無人可依靠，無人能幫助，最後，她還得靠她自己。

隨行的樓千古見狀，開口道：「小寧，咱們回徽州吧。」

楚舒月垂下通紅的眼眶，眼裡盈滿了淚，看着樓千古澀然道：「你也覺得我應該回徽州嗎？」頓了頓，又低啞道，「假如這次我爹去征西蜀，最後他無法活着回來呢？」

樓千古面對楚舒月愴然的眼神，怔了怔。

後樓千古道：「你爹帶兵打仗，身邊有那麼多人，若是遇到了險情還能撐些時候。可你娘和你弟弟落到了敵人手裡，孤兒寡母，連片刻都撐不過去。」

楚舒月淚落，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是啊。」

樓千古依稀痛苦道：「沒人比我更能明白那種生離死別的痛。當初你把我帶回來，不就是站在趙長樂的立場上為我考慮的嗎？如今你爹硬要你回去，不光是要守護徽州，還要保護好你娘和弟弟。
「小寧，若是站在你爹的立場上，如果他的生死和妻兒的性命只能選一樣的話，你覺得你爹會怎麼選？」

楚舒月握着馬韁的手在顫抖。

若是站在她爹的立場上，她沒得選。

再睜開眼時，楚舒月拭去了眼裡的淚水，眼神重新變得堅決，對副將道：「傳令下去，即刻回城！」

她一面趕路，一面部署，副將把她的命令一一傳下去，兵分幾路而去。將要到徽州城時，楚舒月身後所帶的人已所剩不多，甚至於南大營的幾萬大軍也被她悄然調離了徽州，穿過徽州城外的深山野林，朝敵軍後方包抄。

當楚舒月回城時，動亂的軍心大慰。

此時營中已亂成了一團，魏兵數次出擊，徽州這方抵擋不利。

聽營中領兵將領說，此時魏兵就駐紮在徽州城北的汴城，而侯夫人和小公子被當做俘虜，時常掛在那城牆之上。

而這次魏雲霆大張旗鼓地御駕親征，使得魏兵那邊士氣大振。

楚舒月聞言，只覺胸中一股血氣翻湧，渾身戾氣。

半晌，她森然地問：「侯夫人和小公子，可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