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蘭遲忱宴》[楚溪蘭遲忱宴] - 第9章(2)

:「早點回家睡覺,別耽誤長身體。」
年齡目前是賀冉的死穴,臉上是惱羞成怒的紅。
楚溪蘭終於有了情緒,抓着遲忱宴的手質問:「你在鬧什麼?」
遲忱宴張了張嘴,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步跨到了楚溪蘭面前,蹲了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個姿勢,以往都是站着。
只要楚溪蘭一低頭,就能將她所有的情緒都隱藏住。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看不懂楚溪蘭,兩人也漸漸的沒了交流。
如今蹲下來,以一種仰視的角度看她,竟有些奇異的感覺。
乾脆的短髮包裹着楚溪蘭的整張臉,瘦得尖尖的小巴探了出來。
臉色在黑夜裡看不清明,只有那雙眼睛看得真切,隱約染上了一層水霧。
遲忱宴看着那迷濛濕潤的眼睫,心裏一顫。
那邊賀冉已經平復下了心情,幾步追上就要搶回輪椅的控制權。
遲忱宴陡然起身,一把摁住了賀冉握着把手的手臂。
「回去。」語氣命令,「有些私事,我們需要單獨聊。」

======第二十二章======
男人嗓音低沉下來,在夜裡有着別樣的壓迫感。
賀冉不自覺握緊了手,到底是年紀輕,對視不過幾秒便錯開了眼。
「稚意……」他剛一開口,就被遲忱宴不耐的打斷:「摘星的隊紀這麼散亂嗎?教練的話需要重複三遍?」
賀冉後槽牙都咬緊了,他冷冷的看着遲忱宴,眼裡是凌厲的光。
看得出遲忱宴今天不達目的不罷休,楚溪蘭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嗓音:「賀冉,回去。」
少年走得心不甘情不願,甚至頻頻回頭,生怕遲忱宴把楚溪蘭給吃了。
但是遲忱宴沒有在意,他重新蹲下身。
好不容易只剩兩個人,腦子裡明明過了無數個問題,湧出無數句話。
可遲遲都沒有開口。
良久,他輕聲問:「我陪你走走?」
遲忱宴記得的,楚溪蘭說過她不喜歡哭。
在孤兒院里,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一旦流出來,反而會被欺負得更慘。
所以楚溪蘭鮮少會哭,這麼久了,也只有在第一次奪冠時見她流過淚。
楚溪蘭沒有說話,不同意也沒拒絕。
於是遲忱宴便推着她沿着花壇慢吞吞的走着。
菊花的清香幽幽的散發著,融進空氣里,滲入鼻腔。
楚溪蘭在這片靜謐中緩過了情緒,眼眶裡那一點點的濕氣也消散。
剛剛的激動來源於遲忱宴糾纏不休的死纏爛打,讓她徹底從回憶里的那個少年與眼前的男人割裂開來的痛苦,。
凌晨兩點,路上偶爾有車子飛馳而過。
沿着花壇走了一圈,腳步聲漸漸的停了下來。
楚溪蘭先開口了:「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了,請回吧。」
近乎冷漠的語氣讓遲忱宴摸不着頭腦,他用了兩年的時間都沒有想通,為什麼楚溪蘭執意要和他分開。
遲忱宴將輪椅的駐車剎車放了下來,走到楚溪蘭身前蹲下。
「有,我有事問你。」
薄薄的路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染上冰一樣的堅毅。
他沉聲問:「你為什麼要離婚?」
楚溪蘭凝望着他,半晌反問:「你愛過我嗎?」
他們結婚了四年,離婚了兩年,現在才來問這個源頭性的問題。
遲忱宴答不上來,避重就輕:「我願意養你一輩子。」
楚溪蘭笑了,嘴角噙着譏諷,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諷刺遲忱宴。
「你連愛我都說不出口,我們又為什麼要生活在一起?」
聲音依舊沒有起伏,甚至音量都不曾上揚一分。
「我沒了工作,沒了雙腿,回去繼續看着你和顧音音卿卿我我嗎?遲忱宴,你要我落魄噁心到什麼程度?」
在這寂靜的廣場上,帶着迴響的話語字字砸在了遲忱宴的心上。
他表情瞬時凝固,如鯁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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