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蘭遲忱宴》[楚溪蘭遲忱宴] - 第3章(2)

>他抬起了頭,表情認真。「跟我回去吧,反正這個戰隊也不過是群業餘小孩的遊戲,你能帶着他們進排位賽很不錯了……」
楚溪蘭打斷了他:「業餘小孩的遊戲?」
見她滿臉都是不可置信,遲忱宴坦言。
「摘星無論從哪個方面都不可以跟職業戰隊媲美,在排位賽里,他們註定只能墊底。」
他是根據整場聯賽的數據上來分析的,自聯賽開始以來,往屆新戰隊從沒有上過前二十的排名。
這句話精準踩在了楚溪蘭的雷區,
她微微拉開了和遲忱宴之間的距離,開始重新細細的端詳起他來,好似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最終,她開口道:「遲忱宴,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自殺嗎?」
她看着遲忱宴茫然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因為我就是想要離開你。」
======第十八章======
楚溪蘭的眼睛在黑夜裡,愈加顯的深邃。
像一潭深井,望不見底的窒息。
遲忱宴竟然忘記了呼吸,直到大腦缺氧才記起要供氧。
忽然他身體一晃,險些栽倒在地上。
因為楚溪蘭將輪椅往後挪了幾步,徹底與他隔開了距離。
「摘星不是孩子的遊戲。」她正色道,「裴教練有空,可以屈尊看看摘星的戰績與比賽。」
邊說著,楚溪蘭邊推着輪椅離開。
只扔下了一句:「驕兵必敗,教練都這般輕敵,選手也一定狂妄,MilkyWay必輸。」
遲忱宴站在月季樹下,那句斬釘截鐵的「MilkyWay必輸」還縈繞在耳。
他沒能明白,他原來是想要挽回楚溪蘭,話題卻終結在了戰隊輸贏之上。
初秋,盛開過後的鮮花也呈現衰敗的跡象。
離枝的花瓣落在肩頭,又掉在腳邊,最後隨風飄遠。
那句「因為我就是想要離開你」驟然在腦海響起,讓遲忱宴心口一痛。
他們之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遲忱宴惘然的想着,他分明是想要他們過得更好。
可是事情的盡頭,卻是兩不相見,厭惡至極。
另一邊,楚溪蘭剛把自己推上走廊,就見站在玻璃門口的顧音音。
就在她即將越過她時,顧音音驀然開口:「MilkyWay不可能輸。」
楚溪蘭動作未停,隨口道:「拭目以待。」
「你是不是說到做到?」顧音音莫名其妙的蹦出這一句話來,「你跟他,絕無可能了。」
楚溪蘭吸了一口氣,想要開口,就覺得回答這個問題很沒意思。
這種她分明退出了的三人遊戲,為什麼隔了兩年還要拉上她?
於是楚溪蘭只是越走越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後園。
才剛拐過一個拐角,她又停了下來,喊道:「站住。」
那頭沒來得及跑走的人,訕訕的收回了開跑的腿,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小梔姐。」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
楚溪蘭看着少年溫順的眉眼,伸手撥了撥他過長的額發。
「你都聽見了?」
賀冉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接着平復了笑意,輕輕「嗯」了一聲。
「你,自殺過?」
少年問得小心翼翼,好似問重了,她便會消失不見了似的。
這個問題倒是在楚溪蘭的意料之外,她挑了挑眉:「嗯。」
他又問:「痛嗎?」
楚溪蘭恍惚了一下,那記憶太過久遠,以至於她已經記不太清痛不痛了。
於是她搖了搖頭:「不痛。」
賀冉目光落在了楚溪蘭的手腕上,那裡一直戴着一條護腕。
他們都以為是因為早期訓練傷了手,卻不想,那下面有着一段可怖的過往。
楚溪蘭拍了拍少年的手臂,叮囑道:「聽到的事情不可以跟其他人說,回去吧。」
賀冉聽話的站起身,抬眸時,不覺和楚溪蘭身後的人對視上。
見到遲忱宴,賀冉瞬時變了臉。
原本溫柔的臉一旦斂下表情,就會變得冰冷鋒利。
在這一瞬間,遲忱宴方才目睹一切時,那股奇怪的情緒豁然明朗。
腦中的那個想法過於荒唐,遲忱宴一笑了之。
正當他打算上前時,卻見賀冉忽的笑開了,低頭問道:「稚意,我今晚還是可以去你房間睡嗎?」
======第十九章======
遲忱宴頓在原地,腦袋都空了。
又聽見楚溪蘭點了點頭:「可以。」
賀冉還有個奶奶要照顧,常常訓練到深夜後還要回家。
所以基地沒有安排他的房間,有時候累了,他就會去各個成員的宿舍小憩。
反正是個20歲的孩子,楚溪蘭也沒有什麼男女的忌諱。
既然賀冉想,她也就同意了。
得到回答的賀冉重新直起了腰,看向遲忱宴時,那笑意里多少帶點挑釁和不屑。
完全陷入震撼的遲忱宴,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二人緩緩離去。
直到顧音音出現在眼前,才拉回他的神智。
遲忱宴後知後覺的拔腿就想追上去,顧音音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們已經回去了!」
見阻止不了他,顧音音只好再次勸道:「明天還有和迅天戰隊的交流賽,隊員們都還在等你。」
這句話成功的讓遲忱宴停住了腳,他望着走廊的盡頭,良久,才扒了扒頭髮上樓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酒店房間。
遲忱宴站起身,身後的電視屏幕上還放着XT戰隊的比賽錄像。
「明天只是交流賽,但不可以輸。」他掃了一圈眾人的臉,「有銘,你的微操還要練;奶媽,不要再犯上次那樣的低級錯誤。」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顧音音身上。
「在場上要記得聽從隊長指揮,切忌擅自衝動。」
顧音音咬了咬唇,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自遲忱宴退役之後,MilkyWay便再也沒有拿過冠。
於是在比賽中,顧音音時常會因為情緒而失控,犯下一些低級的錯誤。
她今年也到了職業選手的遲暮年紀了,操作和判斷力急速下滑。
若不是因為還有着商務,俱樂部去年就已經打算將她換下。
不過明年,顧音音確實也要退役了。
一番叮囑後,這場賽前會議才算完。
看着遲忱宴離去,房門重新合上。
夏有銘捂着胸口長吁了一口氣:「即使再聽千百遍訓,我也還是會覺得教練可怕。」
遲忱宴別名死亡教練,對選手們的操作格外嚴苛,容不得出錯。
而且說話也十分不客氣,情商極低,一點都不擔心會打壓到選手的心理狀態。
但遲忱宴卻也是實事求是,所以選手對他又敬又畏。
夏有銘看向顧音音,好奇的問:「音姐,教練以前做選手的時候也是這樣?」
顧音音陷在沙發里,猶在羞惱,聞言卻是愣了一下,隨口道:「他對自己更狠。」
當年他可是願意為了退役後專心照顧楚溪蘭,不惜熬着大夜做交接培訓,就為了能夠讓俱樂部放人。
想到這些,顧音音心情更是低沉。
她站起身神色凜然:「這個賽季我們只能贏,聽到了沒有。」
在場的其他孩子見狀,磕磕絆絆的應了。
顧音音現在是俱樂部的財神爺,俱樂部靠着她的宣傳和廣告費養着。
所以,俱樂部上下個個都讓着她,讓出了一身驕縱的性子。
顧音音也不在乎他們心裏在想什麼,腦子裡一半想着退役後的事,一半想着遲忱宴。
至於楚溪蘭,她壓根就沒有把那個菜鳥戰隊放在眼裡。
說完這些,顧音音便開門出去了。
在路過遲忱宴房間時,遲疑的緩了步子。
她觀察了四周之後,抿着唇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房卡。
「滴」的一聲,滑開了房門。
======第二十章======
不等她推開,門就從里拉開了。
正要出門的遲忱宴見到她,腳步一頓,眉梢一擰:「你做什麼?」
顧音音表情微僵:「我……」
話還未說完,手裡的房卡就被發現。
遲忱宴一把將房卡拿了過來,看清房號後眼底立即漫上了寒意。
「這次回去,我會考慮重新組隊的問題。」
聽着他宛如命令般的話,顧音音眼眶終於紅了。
她帶着哭腔質問:「我只是喜歡你有什麼錯?」
「這就是你的錯。」遲忱宴毫不猶豫的說,「我不喜歡你。」
「所以你現在要去找楚溪蘭?」顧音音咬着牙問,「你也看到了,她不愛你了!」
遲忱宴心裏煩悶,懶得與她解釋,直接越過人大步離開了酒店。
山城的人文風情都帶着些古舊的氣息,連夜幕下的霓虹燈都透着一股年代感。
遲忱宴點了根煙,沿着長街慢慢走着。
從青訓期算起,他和楚溪蘭認識八年了。
一開始二人並不熟,真正認識緣於楚溪蘭被基地同期霸凌。
楚溪蘭的身世捂得再緊也會露出蛛絲馬跡,在一次偶爾的情況,遲忱宴救下了楚溪蘭。
那個時候的楚溪蘭,倔強又脆弱,像過剛易折的冰棱。
又後來,在一次模擬戰鬥中,教練發現二人異常默契,便組成了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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