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蘭遲忱宴》[楚溪蘭遲忱宴] - 第4章(2)


又聽見楚溪蘭點了點頭:「可以。」
賀冉還有個奶奶要照顧,常常訓練到深夜後還要回家。
所以基地沒有安排他的房間,有時候累了,他就會去各個成員的宿舍小憩。
反正是個20歲的孩子,楚溪蘭也沒有什麼男女的忌諱。
既然賀冉想,她也就同意了。
得到回答的賀冉重新直起了腰,看向遲忱宴時,那笑意里多少帶點挑釁和不屑。
完全陷入震撼的遲忱宴,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二人緩緩離去。
直到顧音音出現在眼前,才拉回他的神智。
遲忱宴後知後覺的拔腿就想追上去,顧音音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們已經回去了!」
見阻止不了他,顧音音只好再次勸道:「明天還有和迅天戰隊的交流賽,隊員們都還在等你。」
這句話成功的讓遲忱宴停住了腳,他望着走廊的盡頭,良久,才扒了扒頭髮上樓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酒店房間。
遲忱宴站起身,身後的電視屏幕上還放着XT戰隊的比賽錄像。
「明天只是交流賽,但不可以輸。」他掃了一圈眾人的臉,「有銘,你的微操還要練;奶媽,不要再犯上次那樣的低級錯誤。」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顧音音身上。
「在場上要記得聽從隊長指揮,切忌擅自衝動。」
顧音音咬了咬唇,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自遲忱宴退役之後,MilkyWay便再也沒有拿過冠。
於是在比賽中,顧音音時常會因為情緒而失控,犯下一些低級的錯誤。
她今年也到了職業選手的遲暮年紀了,操作和判斷力急速下滑。
若不是因為還有着商務,俱樂部去年就已經打算將她換下。
不過明年,顧音音確實也要退役了。
一番叮囑後,這場賽前會議才算完。
看着遲忱宴離去,房門重新合上。
夏有銘捂着胸口長吁了一口氣:「即使再聽千百遍訓,我也還是會覺得教練可怕。」
遲忱宴別名死亡教練,對選手們的操作格外嚴苛,容不得出錯。
而且說話也十分不客氣,情商極低,一點都不擔心會打壓到選手的心理狀態。
但遲忱宴卻也是實事求是,所以選手對他又敬又畏。
夏有銘看向顧音音,好奇的問:「音姐,教練以前做選手的時候也是這樣?」
顧音音陷在沙發里,猶在羞惱,聞言卻是愣了一下,隨口道:「他對自己更狠。」
當年他可是願意為了退役後專心照顧楚溪蘭,不惜熬着大夜做交接培訓,就為了能夠讓俱樂部放人。
想到這些,顧音音心情更是低沉。
她站起身神色凜然:「這個賽季我們只能贏,聽到了沒有。」
在場的其他孩子見狀,磕磕絆絆的應了。
顧音音現在是俱樂部的財神爺,俱樂部靠着她的宣傳和廣告費養着。
所以,俱樂部上下個個都讓着她,讓出了一身驕縱的性子。
顧音音也不在乎他們心裏在想什麼,腦子裡一半想着退役後的事,一半想着遲忱宴。
至於楚溪蘭,她壓根就沒有把那個菜鳥戰隊放在眼裡。
說完這些,顧音音便開門出去了。
在路過遲忱宴房間時,遲疑的緩了步子。
她觀察了四周之後,抿着唇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房卡。
「滴」的一聲,滑開了房門。不等她推開,門就從里拉開了。
正要出門的遲忱宴見到她,腳步一頓,眉梢一擰:「你做什麼?」
顧音音表情微僵:「我……」
話還未說完,手裡的房卡就被發現。
遲忱宴一把將房卡拿了過來,看清房號後眼底立即漫上了寒意。
「這次回去,我會考慮重新組隊的問題。」
聽着他宛如命令般的話,顧音音眼眶終於紅了。
她帶着哭腔質問:「我只是喜歡你有什麼錯?」
「這就是你的錯。」遲忱宴毫不猶豫的說,「我不喜歡你。」
「所以你現在要去找楚溪蘭?」顧音音咬着牙問,「你也看到了,她不愛你了!」
遲忱宴心裏煩悶,懶得與她解釋,直接越過人大步離開了酒店。
山城的人文風情都帶着些古舊的氣息,連夜幕下的霓虹燈都透着一股年代感。
遲忱宴點了根煙,沿着長街慢慢走着。
從青訓期算起,他和楚溪蘭認識八年了。
一開始二人並不熟,真正認識緣於楚溪蘭被基地同期霸凌。
楚溪蘭的身世捂得再緊也會露出蛛絲馬跡,在一次偶爾的情況,遲忱宴救下了楚溪蘭。
那個時候的楚溪蘭,倔強又脆弱,像過剛易折的冰棱。
又後來,在一次模擬戰鬥中,教練發現二人異常默契,便組成了搭檔。
同時,他們也這麼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就像雙人花滑的組合,亦或者國標中的雙人組合。總會在默契中,認定對方是自己的靈魂伴侶,從而忽略了相愛那一步。
他有時看着楚溪蘭眼中地愛意時,會問自己,他有沒有那麼愛她。
答案是,事到如今,他仍然不知道。
但是,遲忱宴清晰明確的知道,自己對楚溪蘭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煙夾在指縫間,遲忱宴沒有抽,任由它兀自燃燒。
這麼想着,他煩躁的扒了一把頭髮。
可如今楚溪蘭寧願死都不願跟他回家,這讓他難以接受。
以前的她,分明不是這樣的。
想不通的遲忱宴煩亂的抬頭,卻是一愣,——他竟走到了摘星俱樂部門口。
此時夜深,俱樂部里漆黑一片。
他又想到了在酒店裡,那個少年說去楚溪蘭房間睡的事情。
手裡的煙早已經燃到了盡頭,遲忱宴把煙頭扔進垃圾桶,望着俱樂部大門,眼神發沉。
楚溪蘭從訓練室出來的時,牆上的時針指向了2。
基地靜悄悄的,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像個幽靈。
飄蕩在人世間,像水面上的浮萍,雨滴打一下就碎了。
楚溪蘭緩緩的把自己推向窗邊,窗外的夜色像幅水墨畫,星子和燈火就是其間的點綴。
回憶里,似乎也有這麼一個畫面。
那時MilkyWay俱樂部管得嚴,晚九點後就不準青訓生出門。
十點的時候,遲忱宴得知了那天是她生日,竟臨時起意給她過生。
楚溪蘭從來沒有過過生日,生日的日期也是孤兒院撿到她的日子。
她茫然被拉到牆頭,看着高聳的圍牆發怵。
她說:「要不算了。」
遲忱宴說:「不行,今天你十八歲,必須要過生日的。」
那時,遲忱宴蹲在牆頭,腦袋上頂着一輪彎月,像動漫里的男主。
他在月華之下露出了一個笑:「以後,你的每個生日,我都陪你過。」
楚溪蘭緩緩的眨了一下眼睛,退出了回憶。
那個說每個生日都陪她過的少年,已經不在了。
正當她要回房的時候,身後卻驀然響起一串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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