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我咋辦？」

我忽然有一點想笑：「沒關係啊媽媽，去看看，您不是一直質問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嗎？」

現在死的是我了。

過了一會兒，我媽站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看看，我就看看就回來，反正肯定不是我女兒……看看也沒什麼。」

她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然後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動。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我媽的臉上爬滿了皺紋，一雙眼睛也不再那麼有神。

她老了。

曾幾何時，我也想過她的話。

死得怎麼不是我？

如果真的是我，她會不會難過呢，會不會也悲傷，為什麼死的是她的女兒。

一種類似於報復的快感好像忽然浮現在我心裏，我看着她出門打車，又進入警局，心裏沒來由地感覺到一絲暢快。

警察一路帶她來到了停屍房，拉開了一個抽屜，裏面擺放着我的屍體。

上面沾滿泥土，四肢全部被打斷，蜷縮在一起，因為冷凍的空氣已經完全不能伸展開了。

屍體的表情，還是死前承受着痛苦的那一幕。

巨大衝擊之下，我媽一個踉蹌，癱倒在地上。

「不，這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明明活蹦亂跳的……她出門之前還在和我吵架，怎麼可能會這樣？」

警察看不過眼，走過來安慰了一句：「節哀順變。」

兇手已經全部落網，包括謝斌。

他供出了全部的成員，也是這一刻，我才知道為什麼他們找上了我。

是半年前，公司的那一場免費體檢。

體檢過後，他們鼓動我造福社會，簽訂了一個死後無償捐獻器官的合同。

如果我沒有簽……不，如果我沒有進入這家公司，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恨意充斥着我的胸腔，我緊緊地盯着我媽掛滿淚水的臉。

「為什麼阻止我……如果我當初進了其他公司，我就不會死……」「我好恨…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