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只有你》[此生只有你] - 第9章

病中虛弱,連話都少了許多。

  蘇蕪歡在的時候,楚子睿從來對她都是視而不見,像是他府里從未有過這樣一個女人!如今她不在了,卻走到哪裡,都是她的影子。

  不知為何,近日裡陰雨連連,楚子睿看着庭院,腦海里浮現出當年他練劍時蘇蕪歡悄悄在他身後學着舞劍的樣子,想起她初進府時,遮掩着手上的燙傷把一碗面遞到晚歸的自己身邊時那滿眼的期盼,現在,想來,自己應該吃上一口的!

  就連在夢裡,蘇蕪歡都不曾放過自己!

  他看着她瞪着淚眼,抬着頭委屈的問他:我有哪裡對你不起?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能愛我半分?他看着她墜入無邊的黑暗,她怨毒的眼神讓他害怕,質問着為什麼要來害她?為什麼要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楚子睿沖蘇蕪歡大聲道:我怎麼會害你的性命?我怎麼會害我的骨肉?

  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可再大的聲音卻都消失在了水底,她聽不到!楚子睿伸手奮力向她游去,眼看着就要抓住她的衣袖,身子卻失了重般猛地一沉。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又做夢了,楚子睿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她終究是恨着自己的。

  皇帝本想責罰楚子睿一番,可看着他三魂失了七魄的模樣,想來他妻與子一屍兩命心中也不好過,便也不再忍心,只是着李榮本到太子府去吩咐下去辦太子妃的喪事。

  楚子睿見了那皇帝賞賜的白玉牌位,看着那上面:北陽宣乘年太子妃楚蘇氏之位幾個字時。卻一個轉身把玉牌位摔了個粉碎。

  「一日不見她的屍首,她就是活着!你去回父皇,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所有人對蘇蕪歡的死深信不疑,都認為她葬身在了河底,只有楚子睿,中了邪般的瘋狂尋找着她的下落,可任他再怎麼想盡辦法尋找,他都想不到蘇蕪歡已跟丘墨寒去了臨岩縣城一個偏遠的農村,這裡交通閉塞,人們對外界的人與事都知之甚少,楚子睿若想找到蘇蕪歡,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那日蘇蕪歡把自己綁在浮木上,被水流衝擊到岸邊卡在了岩石上,被丘墨寒救下後小命已丟了大半,若不是丘墨寒醫術高明,蘇蕪歡和肚子里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五個月後,冬日,大雪。

  經過兩個時辰的痛苦分娩,蘇蕪歡生下了一個男嬰,死裡逃生以後,蘇蕪歡再想起楚子睿這個人,只覺得恍若隔世,那個人就像一段過去許久的舊時光,早已無法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漣漪,可是當丘墨寒把孩子放到蘇蕪歡眼前時,蘇蕪歡看着她的兒子,抑制不住的大哭起來。

  那孩子眉眼間像極了楚子睿,就連眼神,都有楚子睿的影子!

  丘墨寒嘆了口氣,從蘇蕪歡懷裡接過了孩子。

  「蕪歡,你剛生產完會哭壞眼睛的,再者,心塞鬱結對你哺乳也是大忌,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定不會讓你和孩子受一點兒委屈。」

  蘇蕪歡看着這個**可愛的小人兒,他滴溜溜轉的眼珠看着蘇蕪歡,初為人母的喜悅和欣喜漸漸沖淡了心裏的所有傷痛,讓蘇蕪歡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丘墨寒在村外十幾里的小縣城裡開了醫館,蘇蕪歡閑來無事就畫些水墨丹青,若論畫工。蘇蕪歡臨摹顧愷之與吳道子的畫,尤其是吳道子的山水景緻,連見慣了宮中真跡的皇上都是分不出真偽的,畫的多了,索性叫丘墨寒在醫館旁一併開了個碧落軒,專門賣蘇蕪歡的畫作,日子久了,竟漸漸的小有名氣起來。

  沒有了太醫院的差值在身,丘墨寒閑暇時便在醫館裏研究治療蘇蕪歡嗓子的葯,三年有餘,竟真讓他治好了,蘇蕪歡高興之餘忽又覺得哪裡不妥,丘墨寒看透了蘇蕪歡心中的顧慮。

  「這等窮鄉僻壤之處,如今九五之尊的那個人,是萬不可能涉足的。」

  「墨寒哥,若我想變一番樣貌,你可做得到?」

第十二章五年後重逢

丘墨寒吃驚的看着蘇蕪歡。

  「蕪歡,你……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我素日喜愛那丹鳳眼許久,因着我這一雙眼睛像極了我娘那雙哭瞎的眼,連帶着眼角的淚痣,都透着不吉利!墨寒哥,你幫我換了它!」

  「肌理縫合雖可改變樣貌,但畢竟是雙眼之上,若不慎傷了……」

  「那樣的鬼門關我都闖的,這點小傷無妨!」

  丘墨寒擰不過蘇蕪歡,月余後,揭開眼前矇著的白布,赫然一雙丹鳳眼,眼角的淚痣也消失不見,連帶着蘇蕪歡沒了從前那份柔弱的神情,眉眼間俱是過盡千帆後的洒脫。

  蘇蕪歡對着銅鏡一笑。

  「墨寒哥哥醫術高超,這副樣子,深得我心!」

  蘇蕪歡高興的不行,從外頭玩水回來的小兒子蘇暮沉看着蘇蕪歡,卻哇的哭出聲來,嘴裏咿呀學語怪腔怪調的哭着。

  「娘親不是了……娘親呢……我要娘!」

  蘇蕪歡和丘墨寒噗嗤笑出聲來,這小娃娃是看着蘇蕪歡變了樣貌以為自己丟了娘了,惹得蘇蕪歡哄了好幾日才肯罷休。

  轉眼蘇蕪歡離了太子府已是五年之久,楚子睿半年前也已繼承了大位,五年來尋找蘇蕪歡對於楚子睿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哪怕他心裏已漸漸地向心力蘇蕪歡是死了而不是失蹤這個事實。
  沒有坐上皇后之位,給了蘇余楓一個警醒,一直以來,她從未覺得楚子睿對蘇蕪歡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初時傷神,蘇余楓也只當他失了孩子的緣故,可這三年來他對自己日漸冷淡,尤其他登基之時未封后,才讓蘇余楓恍然大悟,原來楚子睿對那個在他身邊糾纏了他三年的女人,早已經不知不覺間動了心思!

  可是這一點,楚子睿卻並未察覺,他只覺得蘇余楓到了自己身邊後,他在她身上卻越發找不到她從前在雪地里把自己救回來的影子,雖是憐惜着,心裏,卻總也少了點兒什麼!楚子睿想起蘇蕪歡跟他說的那些話,難道說,當年救他的,當真不是蘇余楓,而是蘇蕪歡嗎?是他,錯認了恩情?

  五年來楚子睿腦海里經常不由自主浮現的,都是蘇蕪歡或溫柔或囂張的影子!她就像是一個夢魘般困着他,他派人尋遍了大半個楚國,卻是遍尋無果。

  直到那一日他裝扮成貧民在城中行走,掛在小飯館牆上的一幅畫讓他一個機靈。

  那畫中所畫的花園,長廊里舞劍的那個身影,分明就是自己!那畫中大小景緻,分明是太子府里無疑!楚子睿知道,蘇蕪歡擅長丹青!他當即衝進店裡。

  「店家!店家!」

  小飯館老闆一臉驚慌的跑了過來,楚子睿一把抓住他。

  「牆上的畫是哪裡來的?是從哪裡得來的?快告訴我!」

  「這位客官您想做什麼?這畫是我一個朋友送的。」

  「是誰?他在哪兒?」

  跟在楚子睿身旁的鄭將軍趕緊拉過嚇得不輕的店家,仔細盤問了許久終於打聽清楚,那畫是店家臨岩縣城的一個老鄉送他的。

  當即,楚子睿吩咐鄭將軍帶上幾個隨身的高手侍衛便馬不停蹄的往臨岩敢去,一路趕到臨岩已是第二天深夜,敲開了那戶人家的大門,終於從那戶主人口中得知那副畫出自碧落軒。

  第二日楚子睿站在碧落軒門口,忽的心跳如擂鼓,他穩了穩神,推開門走了進去。

  伏在案前作畫的背影映入眼帘,楚子睿更加確信那就是蘇蕪歡,他顫抖的嗓音開口道。

  「是你嗎?」

  正出神作畫的蘇蕪歡筆一頓,流暢的線條上便多了個重重的墨點。

  「你又擾我!賠我畫……」

  話鋒一頓,蘇蕪歡的背影瞬間僵直,繼而轉過頭看着面前的人。

  她一開口,那個聲音瞬間直擊楚子睿的心臟,那是當年救他的那個聲音無疑,可是她的容貌,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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