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侍女，就讓她過去吧。」
侍女？
我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渾身因為害怕而不自覺地顫抖着。
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自己曾經見過的唯一一個侍女。
我彼時約摸着五六歲，曾見過村東孫里長家的粗使丫鬟柴妞。
柴妞剛來到村子的時候，大約十四五歲。
骨架大，皮膚黝黑，不過那一雙眼睛卻生的又圓又亮。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正被人捆着送到孫里長家。
孫里長和他媳婦在門口看她，引柴妞來的駝背男人一腳將站得筆直的她踹倒在地，隨後又粗暴的掰開她的嘴，像看牲口一樣向他們展示柴妞的牙口。
孫里長色眯眯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柴妞，笑得合不攏嘴，「好好伺候我們，往後可有你好日子過。」
他媳婦卻沉着臉半晌沒說話。
我躲在柳樹後面張望着，正對上了柴妞那雙浸滿了淚水的眼睛。
又大又亮，就像星星，黑色的星星。
我這樣想着。
可是再一次見到柴妞的時候，她的背卻彎了，雙眼烏青腫脹，就像被人打了似的。
頭髮也亂糟糟的，雙腿踉蹌着，挑着扁擔從村西邊挑水。
可是孫里長家明明有一口漂亮的水井，我不明白為什麼還要出來挑水。
隔壁的大嬸是村裡的消息通，她一邊納着鞋墊，一邊沖柴妞翻白眼：「小小年紀就吊著眼睛勾人，留她一條賤命都算是孫家媳婦人善了。」
在大嬸的口中，柴妞就是個沒臉的下賤丫鬟。
後來我入了我爹的學堂，甚少會見到柴妞。
直到有一天夜裡，在院中看星星，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我透過門縫向外望去，就見到孫里長和他媳婦正抬着一個草席，神神秘秘地向村外的小樹林走。
我右眼皮猛跳，沒敢過去。
因為在月光中，我似乎見到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刀。
沒過幾天，隔壁大嬸氣喘吁吁地在村裡嚷嚷着，「出人命了！」
還引來了官兵。
村外的樹林里發現了兩具屍體，一具是手腳不幹凈的駝背男人，另一具，則是許久未見的柴妞。
駝背男人的衣衫凌亂地掛在樹上，柴妞則更加凄慘地橫在地上，衣不蔽體。
身上的血跡和莫名的白色液體將柴妞弄得面目全非。
在孫里長的「巧合」發現下，官兵在駝背男人身上找到了一把西瓜刀。
孫里長的媳婦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