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阿晚並不怕苦啊。」沈青寧怔怔地笑了笑，可是語氣中的笑意莫名讓人不舒服。

「……」

沈知晚嘴角抽了抽，是她，她怕苦好了吧。她眼珠時不時往江玄卿臉上瞟着，嘴裏笑道：「好師姐了，我晚些時候再喝。你先去忙吧。我還有事要問師尊。」

她想問沈青寧，你之前那樣問，不是希望我和以前一樣粘着師尊嗎？怎麼現在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不過這種問題是不可能問出來的，得自己想。沈知晚垂下了眼皮。

沈青寧沒再說什麼，輕輕嘆了口氣，放過了她，轉身離去。

房間里又剩下了師徒二人。沈知晚背着手，靠在床欄杆上，歪頭看着江玄卿。他方才在沈青寧走時隨手拿了本書，此時正低頭看着。

沈知晚卻覺得他是為了躲避什麼才裝看書的。

就在她以為江玄卿不想再說話時，對方卻抬了抬眸，開口問道：

「有什麼問題要問？」

沈知晚覺得他的聲音都帶了些苦澀，想問這是幹什麼的葯，話到嘴邊又不正經起來：「師尊，你怕苦嗎？」

江玄卿翻書頁的手指一頓，隨後面無表情道：「自然不怕。」

沈知晚自然不信，一副瞭然的模樣，挑挑眉，隨後又道：「師姐給你的葯……只是治風寒的？」

她也是剛才說時才想到，江玄卿這種飯都不用吃的人怎麼小小感冒還要吃那麼苦的葯。

「不知。」

「不知道？」沈知晚一臉愕然，頭歪的更厲害了，直直的瞪着對面的男人。不知道就可以放心亂吃？這是過於單純了嗎？他應該是這樣單純的性格嗎？

江玄卿倒顯得格外淡然，不過彷彿是剛才的苦味中和了清寒之氣，整個人像是收斂了所有鋒芒，變得純白。

「嗯，不要緊。」

怎麼宛若謫仙的一個人是個傻瓜？沈知晚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他低着頭，高傲又乖順，一縷凌亂的青絲順着肩頭滑落。

江玄卿似乎也看不進去，輕輕合了書，把頭轉向了窗外：「若是沒別的事，回去吧。」

「……」

「休養好身子，下山時為師才可放心。不求你能有所作為，但也要有能力自保。」

沈知晚有些想笑，她挑起眉，退了兩步低下頭，高聲道：「師尊說的太有道理了，那我這就回去了。半月後見！」

*

半月後。

此時夕陽的餘暉也要消失了。

沈知晚蹬在劍上，勉強保持着平衡，腳下的劍還算平穩，她漸漸也大膽起來。

耳邊是嗖嗖的風聲，吹的人劉海亂飛，睜不開眼，於是她只好眯着眼睛盯着身前那抹白色身影，怕跟丟了。

江玄卿修長身影十分淡然，手負在身後，儼然一副仙人模樣，不過沈知晚還做不到，兩隻胳膊微微張開，盡量把動作幅度降低。

這半月她兩耳不聞窗外事，除了見過沈青寧幾面，什麼都不想了，每天就是吃飯睡覺修行。雖然她是個沒有耐心的人，但一想到也許這就是最後平淡的日子了，還是乖乖的靜了心。

這時御劍飛在天上，沈知晚感覺體內靈力還算充沛，不由暗暗誇了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