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沈知晚心裏有些好奇，面前的人除了疲倦，似乎還有些失魂落魄。

「啊？」沈青寧一愣，抬起垂着的眼皮，她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就失神下去了，別人這麼一問，才回過神來。

她又遲疑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師尊病了。」

「什麼？」

他那樣的人，還會生病嗎？沈知晚眨眨眼睛，剛還在因為那個無厘頭的夢而十分幼稚的憤恨，這會兒又被驚愕取代了。

「師尊也會生病嗎？」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

這話聽起來和沒良心一樣，沈青寧頓了頓，像是在忍耐什麼，剋制着，溫溫和和解釋道：「都是血肉之軀啊。師尊雖修為極高，是與普通靈修不一樣了，但受了傷，也是會被病體纏身的。」

「師尊何時受傷了？」沈知晚的眉頭下意識緊蹙，不過隨後她的腦子便告訴她是因為什麼。

果然，沈青寧道：「便是救你們那日，大概是與桃姬對抗。聽聞桃姬不是等閑之輩，你應當也知道，在魔族中有頭有臉的，個個都難惹。」

沈知晚默默點了點頭。關於這個桃姬，她了解不多，也不多說什麼了。

「而且，你被那魔物傷的很重，你只看呂師妹就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那幾日是師尊一直守着你，為你療傷，不知耗費了多少靈力，才把你救回來。師尊前幾日臉蒼白至極，喝了葯似乎也是於事無補。阿晚，記得你以前很喜歡粘着師尊，可醒來後，是不是漠不關心他了？」

「……沒有。實在是這幾日體力不支，又要應付會審。事多太忙，沒注意。」沈知晚驚呆了，但因為頭昏腦漲的沒什麼反應，只抬手捂住了額頭。

她怎麼會知道那個人臉色蒼白是因為受傷而不是就長那樣呢？她怎麼會知道他因為救她而受傷了呢？原作又沒有寫……

「那……」沈知晚抬起頭，想說些什麼，頓了許久才想起來。「那師尊是淋了雨，受了風寒嗎？」

見沈青寧點了頭，她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那……要不，我去看看師尊吧。」

沈青寧盯着她，眉宇間隱隱擔心：「你才剛醒，先好好休息吧。師尊服了葯，也休息下了。」

但等沈青寧一離開，沈知晚拖着軟綿綿的軀體，一邊暗自罵了句，一邊套好衣服，溜了出去。

其實對於這件事，江玄卿冒雨去接她，還是挺出人意料的。因為相比起在魔族口中救人，這事顯得那麼微不足道，而且並不在師父對徒弟負責任的範圍內。

沈青寧說的那些，不知道他是盡職盡責，還是為了所謂師尊名聲，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救了她的。

外頭是個大晴天，太陽刺眼的光芒四射，籠罩了整片大地。

沈知晚十分乖巧的坐在榻邊一個小木凳上，聞着房內清新寡淡的安神香，托着腮，神情複雜地看着榻上躺的規規矩矩的人。

江玄卿緊閉雙目，纖長睫毛抖也不抖，安靜的躺着，看上去依舊十分拘謹，被子也老老實實的蓋到胸口。沈知晚無所事事，便伸手輕輕把它往上拽了拽，蓋住了那雪白的中衣領口。

沒有襯托，那臉卻顯得更蒼白了，白玉似的，細膩又破碎。

唇也是沒有血色的，且一臉嚴肅，即便是昏睡中，也是一絲不苟，讓人碰也不敢碰。當然，沈知晚並沒有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