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抹掉她臉上的淚珠，但最後，卻只是落在了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別難過了。」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貢榕發，也知道更多的安慰在這種場合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貢榕發只是點了點頭，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倒是小柚子看到習晶梵的時候很是高興，她抓住習晶梵的手，小聲地喚了一聲，「爸爸。」
小傢伙軟糯的嗓音直叫得習晶梵心頭髮顫。
自從他失憶後在商場跟她偶然第一次碰面之後，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面。
即使電話里他們父女倆每天都會聊天，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當面喊他爸爸，那雙大眼睛裏帶着毫不掩飾的孺慕之色，他的喉嚨里還是哽住了。
他蹲下身將小柚子抱起，小傢伙非常自然地圈住習晶梵的脖子，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湊到他耳邊，小聲道：
「爸爸，小柚子終於見到你啦。」
習晶梵將女兒又抱緊了一些，低聲跟她道歉，「過幾天，爸爸帶小柚子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好。」
小柚子點了點頭，許是知道眼下的場合不對，她跟習晶梵說話的時候，都是有意地壓着聲音。
「爸爸，媽咪說，乾媽變成天使去天上啦，雖然乾媽變成了天使，但是小柚子還是好難過，小柚子以後都見不到乾媽了。」
剛剛還滿臉喜悅的小傢伙，提起乾媽，大眼睛又紅了起來。
習晶梵不擅長哄人，尤其是哄小孩子，見寶貝女兒眼睛一紅，當即就慌了神。
「寶貝不難過，乾媽變成天使了，她會在天上看着小柚子，保護小柚子，乾媽沒有離開小柚子呢。」
小柚子鼻尖抽了抽，認真地點了點頭，「嗯！！！小柚子不可以難過，小柚子難過了，乾媽變成天使也會不開心的，是不是？」
習晶梵點了點頭，輕輕抹去女兒眼底滑落的淚珠，「對。乾媽希望小柚子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貢榕發在一旁靜靜地聽着父女倆的對話，也沒有出聲打擾他們，雙眼有些無神地看着外面陸陸續續前來弔唁的人群，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
可當她看到此時前來弔唁的人時，眼中還是閃過一絲吃驚。
宋晴？
她怎麼來了？
貢榕發想起那日宋晴找她時說的那些話，目光下意識地朝習晶梵瞥了一眼。
習晶梵一直在陪着女兒，並沒有注意到貢榕發，更加沒有看到此刻前來弔唁孟染的宋晴。
貢榕發想起了白欣的死，突然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看着宋晴。
給孟染上完香之後，宋晴面帶微笑地朝貢榕發走過來。
「葉小姐，好久不見。」
貢榕發麵無表情地看着她臉上的微笑，沉吟幾秒後開口，「好久不見。」
宋晴微笑着將目光轉向習晶梵，又看向習晶梵手上抱着的小柚子，笑道：
「上次見這孩子還是在W市呢，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小姑娘又長大了。」
她目光溫和，看不出半點危險，卻讓貢榕發本能地生出幾許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