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進來，他也沒有收回去，很是肆無忌憚。
帝夜琛臉上的情緒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助理並沒有發現他們桌面下的洶湧，忙前忙後，把文件重新打印了一份，又給他們續了咖啡，才退了出去。
帝夜琛這才蹙眉，說：「童安寧，談事就好好談事。「
「似乎沒什麼好談的了。」他說。
帝夜琛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價格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往上提的，所以帝夜琛在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試探什麼的情況下，不可能也不能把這個項目談下來。
她心裏有一半的肯定，童安寧是在試探她。
帝夜琛沒想到童安寧的警惕來的這樣快，他甚至比范起更加懷疑她的動機。本來她以為，他應該要比范起容易信任她。
她看着看着，她對他這張臉一如既往的熟悉，但是似乎又帶了點陌生。
「童安寧，你何必又要逼我。「帝夜琛說。
他看着她，沒有說話，眼底下寫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片刻後，他起了身，說：「嘉南姐，抱歉，我想我們這一次，大概沒辦法合作了。私事，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你行行好。「
這一句話，從他嘴裏轉述出來，跟范起說出來的，語氣完全沒法比。范起說的，更加卑微，但是從童安寧自己嘴裏蹦出這幾個字時，只會讓人感覺出幾分強勢和玩世不恭的味道。
不過，也算是在示好。
帝夜琛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說：「我跟徐斯言的事情，長輩們已經知道了。」
童安寧並不在意這個問題：「那又怎麼樣？」
好一句那又怎麼樣。
「讓她們失望，並不是什麼好選擇。」帝夜琛說，「確實是我沒有做對，當初但凡我更成熟點，就該清楚，我一個追了徐斯言那麼久的人，不應該跟你有什麼。」
童安寧笑了笑，這個笑是真的有點冷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嘉南姐，你最不應該的，是沒有在跟我在一起是的時候，把這事跟我坦白。」
帝夜琛當時只是以為，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只需要把你的現在或是未來交給對方，她沒有想過，原來過去也該交代的一清二楚。
或者說，她沒有想過，得一開始，就得把過去說清楚。她想未來還有那麼久，總有機會說。
「但凡你在前邊就跟我說清楚，我根本不會像狗皮膏藥一樣，在你身邊糾纏你。」童安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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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安寧那時候，是真的喜歡帝夜琛。
但是喜歡歸喜歡，一開始要是清楚那點事，他就不會讓這段戀情開始。
帝夜琛愧疚說：「抱歉。」
「這時候說抱歉，已經晚了。」童安寧起身，似乎是打算走了，「你也不需要覺得對不起我，你給我答覆就行。嘉南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帝夜琛心緒萬千，童安寧顯然是感覺到她不對勁了，才會故意試探她。
她仔細回憶了徐多細節，也沒有想到是從哪一步開始，他變得警惕起來的。反正不會是離婚之前，那說明也就是這半年。
是因為單身酒開始，還是顧澤元酒後隨意的說了一句她有孩子？再或者是，她堅持要跟陸家合作，他這幾天回過神來不對勁了？
其實童安寧不管跟她好是不好，從來都不會真懷疑她。這半年人學的圓滑，也更加在意利益，自然也就開始變得誰也不信任。
帝夜琛心情複雜，她在處理童安寧的問題上，戒心卻是沒有那麼重的，她不敢保證，自己糊弄他時，有沒有出過比較大的紕漏。
就好比她以為是盤中餐，掀開盤子，出現的卻是一條張着血盆大口的蛇。
帝夜琛這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定，晚上她開會到很晚，也就沒有回徐家，想了想，最後找了一家離公司比較近的酒店。原本倒是可以去葉晨曦那，只是太遠，她懶得大老遠還開四十分鐘的車過去。
幾分鐘後，帝夜琛坐在酒店沙發上，盯着今天跟童安寧談及的那份項目的合同，最後給他打了個電話。
她很直接的說：「童安寧，我們再談談。」
「你現在在哪？」他沒有直接給明確的答案。「酒店。」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隨後童安寧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說：「酒店？」
她報了房間號，說：「明後天時間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太晚，沒回去，也睡不着，你要是有時間，就再過來談談。」
童安寧沒有拒絕，半個小時就趕到了。
他應該是剛剛從家裡出來，身上還帶着洗完澡後沐浴露的味道，也不繞來繞去，道：「你還想怎麼談？」
「當然還是想要你提價。」帝夜琛在對待童安寧的態度上，比之前都更加要小心翼翼，「我最近，沒出什麼單，公司還要發工資和運營下去，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