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沒姑娘。」

最後那幾個男生，到底沒有坐過來。而帝夜琛當時不習慣跟這些人接觸，始終沒有抬頭看過去一眼。

「爸爸在看你。」小蝴蝶說，「笑得好傻。」

帝夜琛收回思緒，沒有說話。過去的事情，大多數都湮沒在了記憶深處，平時很難想起這些細節。

「爸爸小時候長得也好漂亮，小蝴蝶像爸爸。」

「嗯。」帝夜琛溫柔的說，「小蝴蝶也很漂亮。」

兩人繼續往後翻照片的時候，帝夜琛的手機響了，打電話來的居然是王勵肆的助理，他說：「屈琳琅約我談你和陸總的過去了。」

帝夜琛想，屈琳琅比她想像中還要沉不住氣，帝夜琛甚至只是順道布置了點場景，她甚至都沒有花心思，她就坐不住了。

她沒回他，柳助理自覺道：「徐小姐，你和陸總的過往，我恐怕不太方便說，也不太了解，要不我把地址發給你？」

帝夜琛依舊沒有說話，柳助理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但還是把地址給發了過去。末了又委婉的提醒說：「最近王總，經常發獃。」

「是嗎？」

「徐小姐，你可能不清楚，王總其實，沒談過什麼戀愛。這頭一次……可能情緒不穩定。」

柳助理好歹也是跟了王勵肆很久的人，從那天王勵肆讓自己給帝夜琛買紅茶，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可從來不讓自己，給別人辦事的。

帝夜琛看着柳助理髮過來的地址，下午的時候，出了趟門。

屈琳琅在推開包廂門，看見帝夜琛的那一刻，不由得僵住了。

「請坐。」帝夜琛對着她笑了笑，又溫和問了一句，「要喝什麼？」

「怎麼是你？」屈琳琅警惕道。

「你想知道是跟童安寧的過去，沒有人比我們當事人更清楚，看樣子你不會去問童安寧，那隻好我來給你解答。」

屈琳琅當然不會問帝夜琛，那樣未免也太掉價了，她轉身要走，帝夜琛說：「屈小姐覺得童安寧愛你嗎？」

「你什麼意思？」她回頭看向帝夜琛。

見帝夜琛遲遲不開口，屈琳琅也出手了：「就算童安寧不愛我，他喜歡的人也不可能是你，要不然他當年也不會不要你？」

「屈小姐當真聽過我們當年的事情么。」帝夜琛聲音很柔，比起她的直接冷言冷語，像極了容易被傷害的一方，只是每一個，都是**屈琳琅身體里的刀，「如果你知道當年我和童安寧的事情，那你應該清楚，當年，童安寧跟我見的最後一面，他下跪求我，跟他一起走。我沒有，所以他恨我。」

「不可能。」屈琳琅幾乎是當場否認，「童安寧才不是會那樣低聲下氣的人。」

「不如你去問問，童安寧在我身邊低聲下氣的次數。」帝夜琛有些可憐的看着她，「他只是不對你這樣。」

「你騙人，你騙人，你只是想要我們分開。」屈琳琅的眼淚落下。

「我不是想，而是你們沒有可能了。」帝夜琛說，「我給過你機會，但你沒有珍惜，現在我容不下你，你可以選擇現在自己走，要麼，被我逼走。」

帝夜琛站起身子，她體貼的抽一張紙遞給她，帝夜琛其實並不喜歡為難女人，女人這樣苦，何必苦苦相逼，只是屈琳琅到底觸及到了她的底線，「我說的這些，你可以回去跟童安寧求證。」

「至於童安寧喜不喜歡你，或徐吧。但是當年，我和小蝴蝶之間，童安寧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我。」

屈琳琅閉上眼睛，她永遠比不上小蝴蝶。

帝夜琛緩緩說道：「你說我是一個搶別人男朋友的爛人，屈小姐，你真認為，童安寧……我真需要花心思搶嗎？」

她目光平和，卻讓屈琳琅，心底一顫。
307
屈琳琅之前，從來不相信帝夜琛的，可是此刻，眼見着帝夜琛的平靜，她反而開始懷疑起童安寧來。

童安寧從未說起過帝夜琛，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三緘其口，避而不談，真的是放下了么。

她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流露出的，是毫不遮掩的厭惡、憎恨，以及忍耐不住的淚水。屈琳琅勉強堅持說：「我不會相信你說的一個字，你只是嫉妒童安寧對我好。」

屈琳琅始終沒有接過帝夜琛手上的紙巾，彷彿那是代表尊嚴的底線。帝夜琛看着她的眼神當中終於帶了絲憐憫，她伸手替她擦了眼淚：「還有一件事，我也一併告訴你，我和童安寧的路，是我親手斬斷的，我們不會再在一起。我要你走，卻從不打算勾搭童安寧。」

「等你走後，逼走你這事，我會跟他坦白。」帝夜琛看着臉上逐漸失去血色的屈琳琅，聲音越發柔和，說，「我也知道你離開他會很痛苦，我最開始，一直想成全你們。可是你野心太大了，你不僅想要童安寧全部的愛，你還想要他全部的財產。」

屈琳琅否認道：「我沒有。」

「別急着否認，屈小姐，從你在我面前提起給小蝴蝶生弟弟妹妹的事情，我就知道你有。人都是貪婪的，你我都心知肚明你的打算，你沒必要隱瞞。」帝夜琛說：「想不想知道，童安寧是怎麼答應我的？」

談起給小蝴蝶要個弟弟妹妹的事，屈琳琅當時只不過是為了當面挫一挫帝夜琛的銳氣，誰能想到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屈琳琅哪裡還願意聽下去，她擦乾眼淚，轉身，冷冷說：「我要走了。」

「我跟童安寧約定好，在小蝴蝶成人之前，他都不會再要孩子，並且他財產的百分之八十，在小蝴蝶十八歲後，就會全部轉讓給小蝴蝶。」

屈琳琅終於忍不住道：「你跟童安寧都分開了，憑什麼對他的財產指手畫腳？」

帝夜琛笑了，淺淺淡淡的，乍一看帶着幾分寬容的溫和，實際上卻是笑她揣着明白裝糊塗，「你說呢，屈小姐，你我出發點都是為了各自利益。你想從童安寧身上得到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而我不過是為了保全原本就屬於我女兒的利益不被你搶走。我們之間唯一的區別是，我有那個本事，你沒有。」

我有那個本事，而你沒有。

屈琳琅被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

她真不想有那個本事拿捏住童安寧么，不，她想，她只是做不到。

屈琳琅要是有本事，絕不會讓小蝴蝶再跟着童安寧，她越愛童安寧，就越接受不了他跟別人的女兒。

只是做不到的人，是不願意扯開她是弱者的遮羞布的，反而會用道德跟分寸來綁架他人：「帝夜琛，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么？」

那麼，一個女朋友，在還沒有成為妻子的時候，又憑什麼想算計童安寧的財產，又有什麼資格不滿童安寧對財產的分配？

「如果沒有我，童安寧可能還在過苦日子。你以為他如今的所有，是怎麼來的？」

帝夜琛只說了這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屈琳琅咬着嘴唇，是覺得憋屈到了極點。

她約的明明是柳助理，來的卻是帝夜琛，這也讓她生出埋怨，如果來的是前者，她根本不需要被帝夜琛羞辱。

屈琳琅當即就去找了柳助理。而柳助理在看到她時，並沒有一點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來找他。

「童安寧跟帝夜琛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讓她自己來告訴你，肯定比我知道的多。」柳助理客氣的官方道。

「童安寧如今的一切，跟帝夜琛有什麼關係？她不是僅僅只在童安寧初期幫了點忙？」

柳助理依舊很客氣：「如果只是隨手一幫忙，就能讓陸總能有如今這般不錯的生活，那就不是做生意了。徐小姐付出的，當然不可能只有一點。可人脈畢竟還是徐小姐的，她能讓陸總日子好過，自然也能讓她日子不好過。」

屈琳琅的臉色開始變得不太好看。

柳助理也明顯跟她保持着距離，沒跟她說幾句話，就找了工作事宜推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