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無數界域，掙扎於萬界縫隙之間，歷經無數歲月，產生了屬於自我的智慧，自稱白羽曦。

而蒼白低語這個名字，則是少女與生俱來的。

候車大廳里不斷掙扎着的異類，則是一直搜尋她、追捕她的灰種。

她的眼睛，就是在與灰種的戰鬥中失去的。

以至於她失去了絕大部分力量，只有找到合適的宿主，才能逐漸恢復自身的力量。

穿過時空裂縫之前，她在灰種身上傾瀉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如果今天，她沒有寄托在蘇不予的身上，那麼，她就要淪為灰種的奴隸。

但現在，結果也差不多，灰種只要殺了蘇不予，一樣能得到蒼白低語。

她在蘇不予的身上感受到了特別的氣息。

但奇怪的是，將自身寄托在蘇不予身上以後，那種特別的氣息卻消失無蹤了。

眼下，如果蘇不予不能擊退眼前的灰種，白羽曦便會選擇自爆。

她無法接受自己淪為灰種的奴隸。

「我也不能啊，白羽曦。」

黑暗中，蘇不予緩緩開口，是決不妥協的語氣。

和父母離開以後所經歷的種種相比，眼前的一切顯然更容易承受一些。

只要去拚命就行了。

可是父母，卻不是他拚命就能回來的。

「轟！」

又是一道閃電。

這一道閃電距離候車大廳更近了，彷彿就在他的耳邊炸開。

彷佛上天知道了這世界突然出現了兩種異類，因而降下雷霆抹殺他們。

「嗷——」

隱藏在黑暗中的灰種再也耐不住奪取蒼白低語的巨大益處，也終於將白羽曦留在他身上的能量驅離。

灰種從黑暗中一躍而出。

這隻異類大體上還保留着人類的外形，但整顆腦袋卻向後曲折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

整張臉除了眼睛便只剩下大到沒有邊際的嘴巴，一條肥厚的猩紅舌頭落出，淌着鮮紅的唾液。

他手臂上的肌肉暴漲，以致於無法維持正常的體型。

整個上半身彎曲，如同年過八十的老頭一般躬着。

肩胛骨上，幾根白骨凌亂地躥出，刺破他的皮肉。

灰種的腳趾巨大，甚至長出了如同鳥類的蹼。

也許是經歷過與白羽曦的戰鬥，一道猙獰而狹長的傷口從他的腰間穿過，此時看來更像是被人用大頭針粗暴地縫合過。

「嗚哇——」

灰種發出警告。

蘇不予心中有無數個問題炸開，但眼下，他只有解決這隻灰種，才有詢問的機會了。

否則……

他的心沉入谷底。

「蘇不予，這是一隻二階的灰種，他的弱點在腰間的那條傷口上，只要你再次擊中它，灰種的身體在這個空間就會維持不住，自然崩解。」

白羽曦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我看出來了。」

蘇不予掏了掏耳朵，低聲回應了一句。

顯然，他對這種交流的方式還不是非常適應。

「我就這樣空手和他打嗎？」

蘇不予看了看灰種巨大的手臂，問到。

手中透明的尖銳器物剛剛顯現，灰種腳下一蹬，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