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來。」

文含音攏了攏披肩，上了樓。

方夏睫毛微垂，腳步跟上。

老宅是典型的蘇州庭院建築，一鑽一瓦，一草一木都透着濃濃的歷史古韻。

聽說老太太早年是青州大戶的閨秀，後面因時局動蕩，家道中落，這才嫁給了當初還僅是貨郎的老爺子。

雨聲大了，沙沙的打在草木上，蓋去了許多聲音。

方夏隨着文含音進了書房，窗門合上，寂靜和着涼意無聲蔓延。

「坐。」

文含音出聲，方夏坐到了她旁邊一側的沙發里。

「你嫁進趙家有三年了吧？」

文含音是書香門第出生，在她嫁給趙明德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憑藉自己的努力和頭腦為兒女掙下了不小的家業，文含音嫁給趙明德，不算低嫁，但也算不得高嫁，只能說門當戶對。

老太太注重家世清白，重家族家訓，三年來方夏對趙家已然了解至深，在文含音支開丫丫叫她上來時，她便知道文含音要說什麼。

子嗣。

家族綿延少不得子嗣延續，她嫁給趙西延到現在已三年有餘，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卻也足夠一個女人懷孕生子。

可她三年時間，沒有一點動靜，婆婆等到現在說，已經很給她體面。

「是。」

看着這張三年如一日的淡淡面色，方夏除了安靜回答，別無他法。

許是她太過安靜，文含音眉頭略皺了下，那心中壓着的不悅終究落了眼：「這樁婚事我一開始便不滿意，你的家世，學歷，背景，沒有一樣配得上西延。」

「但老太太親口說的你，西延也認可，我也就不說了。」

「可三年過去，你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你覺得這合適？」

語速不快，聲音慢緩，良好的家教讓文含音說話的聲音都不大，甚至聽不出一絲責備和不悅。

可方夏知道，婆婆對她已是極為不滿。

都說婆媳關係不好處，但她和文含音之間沒有任何婆媳關係的問題，不論是嫁給趙西延之前，還是嫁給趙西延之後，文含音都沒有找過她麻煩，甚至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

可以說，她這個婆婆已然是極好。

方夏說不出話了，誠如文含音所說，很不合適，她自己都覺得愧對趙家。

可是，她無法強迫趙西延，她可以把家裡的一切都打理妥帖，可以讓他安心工作，可以讓他不為家中之事有一點煩憂，但她無法讓趙西延跟她生孩子。

是了，到現在，兩人夫妻三年，還沒有夫妻之實。

……

一月吃頓團圓飯，自然不可能吃了飯就離開，大家要在老宅住一晚，而飯後就是大家說話閑聊之時。

趙西延沒有繼承父母的文雅，反倒繼承了老太太的經商頭腦，而立之年便已是商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但他並不高調，甚至極其低調，愈富愈隱，就連他結婚外界都不知道一絲消息。

「三哥，咱們來談談這次嶺海的項目。」

趁趙西延接電話的空隙，趙憶箖跑過來把他拉走。

趙家兒孫輩男丁就只有趙西延和趙君由，也就是趙憶箖的哥哥，可家中愛經商的人並不多，趙西延算一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