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拉開，還一下五支箭，我看他莫不是在尋我們開心。」

「可是，他長得真好看……」

「是啊，是啊，要是我相公這麼好看就好了。」

誇的是女子，損的是男子，兩極分化。

時晏目光清淡，掃過人群，定個在內圈的凡詩凌身上，凡詩凌驀然一怔，想了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時道友，加油！」

他對凡詩凌笑了笑，隨即輕輕鬆鬆就拉開了弓，不僅打開了弓，還四箭齊發，快如流星，在空中划過一道有一道劍痕，幾乎首尾相連，看得台下的人一陣驚呼。

「好箭法！」

「神了！老身活了這麼大歲數，這四箭齊發還是第一次見。」

看客紛紛驚呼，只在傳說里見過這樣的箭法。

從凡詩凌的角度看去，時晏眉眼輪廓極好，稜角分明，長眉入鬢，黑衣紅帶，有着與這個年紀十分吻合的恣意瀟洒。

她覺得他說自己參過軍並不是假話。

而時晏更是一氣呵成，次次四箭連發，四次之後，便停了下來。

這海鷗雖然飛的毫無次序，但是卻隨着他箭飛出，一隻又一隻落在他的腳邊，像是下了場雨。

只不過這雨驟停，哪怕香才燃了兩寸。

老闆數了數，剛好十六隻海鷗。

「公子好箭法！」老闆由衷讚歎。

時晏點頭笑笑，取下那隻紅色小鯉魚的彩燈，遞給凡詩凌：「溫姑娘。」

凡詩凌老臉一紅，頗有些，被人在宿舍樓底下擺蠟燭表白的羞澀。

居然覺得這個小鯉魚彩燈丑得挺獨特的，還有些可愛。

她接過彩燈，又聽見時晏溫柔道：「這椰子凍不甜，是溫姑娘喜歡的口味。」

時晏這麼說著，眸光如水，燈火繚繞，像是海風拂過。

他挖了一勺送到凡詩凌嘴邊。

看着時晏修長的手指，和小臂的一顆痣，她有一瞬間莫名的熟悉感。

第37章浮生鏡

凡詩凌吃了了一口，若有所思：「嗯，還行。」

再吃一大口：真踏馬好吃。還算這老小子有點良心。

正低頭大快朵頤的時候，忽然旁邊傳來花痴少女的尖叫聲。

凡詩凌轉頭看去，未曾想台上居然又上去了一名少年，這少年一襲白衣，眉眼如畫，容顏俊美到了極致。

這人正是「冷漠」。

「哎？冷道友。」凡詩凌一時看得有些痴了，今天這是什麼逛街看帥哥的好日子？

只見那少年隨手抓了箭筒里的箭，長臂一甩，數支箭閃電般投出，下一秒，落下了一陣更為猛烈的海鷗雨，不多不少又是只比時晏的多一隻。

這兩位顯然都沒盡全力，目的很簡單，就是超過上一個，拿獎品而已。

那老闆嘖嘖稱奇，沒想到今日居然見到兩位奇人，若說之前那位黑衣公子用弓一絕，那麼這位白衣少年的臂力和功法在九州大陸也是領先的存在。

冷漠從那一群花燈里挑了一隻貓咪形狀的，遞給凡詩凌：「那個丑，給你這個。」

凡詩凌微微一愣，看着尖嘴猴腮，肚子滾圓的白貓燈籠，嘀咕了句：「這個也丑。」

「什麼？」少年挑眉看她。

「沒什麼，好看，兩個我都收下了。」她拎着兩個彩燈，難掩逛街的喜悅，走起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反正不是在青雲仙府，也不用維持凡詩凌仙尊的一本正經。

少年走在他後面，長睫低垂，在兩側的燈火下，閃着金色的光暈，恰好遮住漆黑的眸子。

很快，上揚的唇角沉了下來，他為自己能輕易被這女子牽動情緒而煩躁。

雖然這一世她給他的更多的是凡詩凌，但是那些可怕的事情，之後就一定不會發生嗎？

他不敢肯定，也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地忘記和原諒。

凡詩凌絲毫沒有注意到顧清塵的情緒，東瞅瞅西看看。

蓬萊鎮的夜市很熱鬧，與青雲仙府山腳的集鎮不同，這裡的空氣更加潮濕，街上都是當地的特產，多是海鮮之類的，因此小吃攤上有各種大蝦，螃蟹之類的，烤的，蒸的，腌的，應有盡有。

凡詩凌本來想着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打算好好揮霍，結果沒想到時晏竟是個有錢人，出手闊綽，承包了她一路的小點和買小玩意的花費。

忽然，凡詩凌看到小攤前有賣腰帶的，不由想到顧清塵一年四季都穿着青雲仙府發的兩套道袍，怪窮酸的。

凡詩凌挑了片刻，又對着離得近的時晏比划了一陣，最終選了一條：

「老闆，包上。」

「好嘞，六十個靈石。」

時晏老臉一紅，以為是送給他的，他知道凡詩凌窮，覺得心意到了就好，樂滋滋來付錢。

卻聽到凡詩凌自言自語：「也不知道阿夜會不會喜歡。」

阿夜？

時晏掏錢的手僵住，又把靈石放了回去：「阿夜是誰？」

「是我徒——我師弟。」

時晏眼角跳了兩下：「腰帶給他的？」

凡詩凌不解，不然呢？

她點頭：「嗯啊，我可是要給他驚喜的。」

給他，驚喜？

顧清塵呼吸一窒。

她會有這麼好心？

凡詩凌付了錢，小心翼翼地把腰帶放回納戒，幻想着到時回去給顧清塵一個驚喜，他一定會喜歡的。

顧清塵嫌棄地後退了兩步，這個屎黃色的腰帶醜死了，他才不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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