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往下砸。
常惜瑤雙手捂着臉，痛苦的泣聲從指縫裡飄出來。
過了很久，車子停下。
司機轉過頭特意放輕了語氣：「姑娘，到了。」
常惜瑤已經沒哭了，她紅着眼睛點點頭，就要去開門。
一抬眼，卻看見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頓時怔住：「這是哪兒？」
司機也愣了愣，拿起手機看了眼：「鹿門山呀，你叫車時填的地址就是這裡。」
常惜瑤這才想起來，她上次用叫車軟件是來傅塵澤的那次。
她忘記改地址了。
其實現在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市中心還來得及。
但不知怎麼，常惜瑤說了聲謝謝就下了車。
重新走到普德寺的門口，還是相同的場景，但她的心境完全變了。
半晌，常惜瑤回過神，自嘲自己來這裡又有什麼用。
轉身正想走時，寺廟的門卻被人打開。
還是上次的那個小沙彌，他聽到門外有聲音便出來瞧瞧。
他認出常惜瑤：「是傅夫人吧？
天色已晚，您先進來在傅先生的房裡住一晚吧。」
他沒問她為什麼來，這讓常惜瑤有些意外。
她猶豫片刻，點點頭：「好，謝謝。」
沙彌把常惜瑤領到傅塵澤修禪時住的卧房後就轉身離開。
屋子裡很乾凈，東西也不多，空氣中有隱隱的檀木香。
常惜瑤四處看了看，突然好像能明白傅塵澤為什麼執着於修禪了。
這裡能靜心。
人心是很難測的東西，她只因為猜不透傅塵澤一個人的心就疲憊至極，更何況傅塵澤每天要和那麼多商業場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慾望的心會變髒，他大抵是不想也變成那些人的模樣吧。
常惜瑤深吸了口氣，正想休息。
餘光卻突然瞥見木桌上鎮尺下壓着一張紙條。
她走過去拿起，紙條泛黃，日期寫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將紙條展開，只見上面簡略的寫着一句話——「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願，非背離經道，只為能與父母交代。
弟子願一生吃素，贖清此生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