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勝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姜檸才瞭然這是爆發了時疫，還是極為嚴重的時疫。

受災最嚴重的渭城如今混亂不堪，百姓趁機搶錢搶糧引發暴動，官府都被砸了。

雖然如今渭城封城，可是還是有很多害怕死在渭城裏面的百姓偷偷的從狗洞往外跑，以至於引發大規模的傳染。

就連渭城之外，受災也不小。

離之最近的洛安城便是其中之一。是以才會宵禁，減少百姓遊走染上時疫。

如今已經是深夜，姜檸暫且住在了知府府上。打算第二天一早再離開洛安城，啟程往渭城而去。

姜檸獨自進了廂房熄了燈光，屋子裡靜悄悄的。

半晌，待她習慣了黑暗，才順着微弱的月光走到了窗前，將窗子推了開來。

「渭城如今狀況如何？」姜檸輕聲問道。

此言一出，窗外忽的出現了一個蒙面黑衣男子，單膝跪下，十分恭敬。

「啟稟殿下，渭城引發暴動混亂不堪死傷不少。半個月前京城派人進入渭城，率領京城北衙禁軍暫且壓制了暴民。太醫署的太醫們正在研製時疫方子。」

姜檸在江南留有一批暗衛，專門替她刺探監視江南五州的動靜。

無人知曉。

她的封地那麼大，人又常年生活在京城。若是不在封地留有可靠的人替她監視着，一旦出了混亂便必然是大亂。

畢竟京中那些老頭子，有很多都對自己十分忌憚。恨不得將自己關入宗人府才安心。

「時疫源頭從哪裡出來的？」姜檸問。

暗衛如實稟告，「這個屬下暫且沒有確切的消息，不過已經在查了。而且渭城的暴動，並不像外面傳揚的那般，是百姓趁亂搶錢搶糧。」

「那是為何？」

「時疫突然爆發，渭城周知府下令將所有染了時疫的人集中隔離在城南荒山上。對外宣稱請了大夫去照料，但實際並沒有大夫前去，而是偷偷焚燒。」

「不論是活着的還是死了的，無一例外，全部都被燒死了。那些被燒死之人的家人不放心想要前來探望，看見了這一幕也被燒了滅口。」

姜檸眉宇間的陰鬱如化不開的黑霧，氣氛陡然間陰冷下來。

暗衛又道，「但是紙包不住火，這件事兒還是傳了出去。百姓暴亂，其實也是因為這一點。」

如今雖然暴亂被鎮壓，但終究還是治標不治本。

姜檸神色陰鶩，周知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這等有違天理的事兒！

視人命為草芥！

集中隔離是正確的，可他竟然直接下令將所有染了時疫的人全部焚燒，還殺人滅口，這才是惡劣的。

姜檸道，「太醫署可研製出來治療時疫的方子了？」

暗衛答，「還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