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情動》[浮萍情動] - 第1章

想了想,我乾脆推門而入,水霧蒸騰的浴桶中,聶寒山仰着頭靠在桶里,睡得正熟,裸露出的身體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傷痕。

我轉身出去,叫了親兵進來。

等到他醒來時,已經是半夜。

我斜靠在軟榻上,聽到動靜就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看見個人影,將我給按了下去:「微微,你睡你的。」

房門開了,他走了出去。

風吹簾動,屋外飄來了羊肉湯的鮮味。

我也睡不着了,穿上雪狐皮做的外衣,走了出去。

屋外琥珀正在小跑着給聶寒山端吃食,見我出來:「小……王妃。」

「怎麼起來了?」聶寒山咽下一口熱氣騰騰的羊肉湯,「我吵醒你了?」

「沒有。」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

「嗯。」我抬腳走到了他身邊坐下,琥珀聽了他的話,忙不迭出門拿碗筷。

屋子裡只剩下了我和他。

燈火搖曳,我看着他瘦削的臉,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聶寒山回看了我一眼,先一步開了口,解了圍:「渾陽城情況怎麼樣?」

「城內目前還好,只是大軍圍城時,死了不少人,目前眾人的情緒還算穩定,後續的重建和傷亡士兵與百姓的撫恤要跟上。」

「嗯,趙官已經在清點了,他會匯總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我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

「什麼事?」

我抿了抿唇,將之前去何老爺家搶葯的事情悉數說了一遍。

「實在是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原以為他會有些生氣或是氣惱,然後卻是出乎我意料,他的眼睛裏卻是泛起了笑意。

「所以你得幫我!」

見狀,我連忙打蛇隨桿上,跟了一句。

「好!」聶寒山笑着應了一聲,「膽子真大,去的時候不怕出事嗎?」

「怕。」我無奈地攤了攤手,「醫館裏躺了一地的傷員,正等着救命,再怕也得去。」

「辛苦了。」

「比起你們,我做的那點事情實在是太微不足道,如今戰事已平,那接下來你又準備做什麼?」

琥珀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久都還沒有回來,我口渴,自顧自地倒了杯水,慢慢喝着,隨口問道。

這也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然而他卻是怔在了當場,良久後,才開口說道:「暫時……沒想過。」

「大敗匈奴,使其不敢再踏足我大夏朝半步,從我祖父開始便是我們聶家人畢生的心愿,這些年裡,我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投入到了其中,戰場無情,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橫屍當場,以後的事情,我沒想。」

「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我笑了一下。

眼見着琥珀還沒有回來,我起了身:「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怎麼還送不過來?」

一打開門,便看見琥珀和王媽端着熱湯飯,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前。

見我出來,兩個人嚇了一跳,險些將手上的東西給撒了。

「小……」

「東西給我。」我似笑非笑地看了琥珀一眼。

琥珀縮了縮頭,有些不敢看我,訕訕地笑了笑。

我瞪了她一眼,接過東西,一轉身便見聶寒山笑起來的臉。

11

「吃吧,夠不夠?」我問道。

「夠了。」

似乎是因為大事已定,此刻的他看上去放鬆了很多。

吃完飯,沒多久,聶寒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坐在軟榻上,一夜未眠。

京城裡的旨意來得很快,聶寒山回來第三天,八百里加急的聖旨就到了鎮北王府。

除了讚揚之類的套話外,大概意思便是讓聶寒山與一眾將領儘快回京接受封賞。

三天後,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

我與聶寒山坐在馬車上,一道踏上了回京的路。

何大監大病初癒,單獨坐在後面的馬車上。

連天的疲憊,不是簡單幾天可以恢復過來,聶寒山一路上大多時候都在休息,偶爾會看一些從渾陽城和京城傳過來的消息。

半個月後,車隊到達京城。

圍觀的百姓從城門口便開始聚集。

聶寒山換上了他標誌性的銀白鎧甲,接受着滿城人的祝賀。

雖然全城人都已知他成親,但仍舊有**辣的小娘子對着他投去暖棚里的鮮花和瓜果。

我坐在馬車上,掀開帘子看了一眼,正撞上有個小姑娘沒投准,將花扔了過來,掉進了車廂里。

她小臉緋紅,看向聶寒山的眼睛裏寫滿了炙熱。

我撿起了花,隨手遞給了琥珀,接着靠在了車壁上休息。

不過才去了遼闊的北疆數月,再回到這京城,我竟然從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種排斥感,就像是被一條韁繩捆到了脖子上。

聶寒山沒有回府,直接進了宮。

琥珀扶着我從馬車上下來。

管家帶着府內的一眾下人在門口迎我,難得一見的是柳姨娘也在。

一身錦衣狐裘,頭上插着龍眼大的紅寶石簪子,打扮得花枝招展。

看樣子在外的生意做得不錯。

在府內時,我與她不說是水火不容,那也是冷若冰霜,好在王府足夠大,也算是相安無事。
除了有些從芳園裡傳出來的風言風語,在被我叫府里的僕人當著柳姨娘的面教訓了一番後,才算是消停了下來。

聶寒山聽完緣由後,直接便是那些人都趕了出去。

聽聞,即便是柳姨娘哭求也沒有用處。

「姐姐,王爺呢?」柳姨娘快走了幾步,連忙問道,神色里還有些焦急。

「進宮了。」我淡淡地答了一句。

聽完這話後,柳姨娘頓時沒了興緻,懶懶地讓丫環小玉扶着她轉身回去。

她這副做派,我早已經習慣了,沒在意。

吩咐了下管家,將這些天府內的賬都送過來。

離開了這麼些天,府內擠壓了不少事。

在聽完莊子上最後一個管事的回話後,天邊已經泛黑。

料想着今日宮中大宴,想必他喝得不少,吩咐了下廚房備好醒酒湯後,我便叫了琥珀擺飯。

在府中,我一貫都吃得簡單,三菜一湯。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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