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守約》[宮斗守約] - 第1章

請安時,皇上撫掌大笑,對碧桃道:「會有很多弟弟妹妹,陪着碧兒的孩子一起玩。」
碧桃嘴角僵硬,笑不出來。
尤其她找了欽天監的國師來偷偷測算,國師收了一千兩黃金,掐指後告訴碧桃:「碧妃娘娘此胎,應是一位公主。」
碧桃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黑。
「那其餘人呢?」
國師又收了abc 兩黃金,把其餘幾個妃嬪也算了算,最後沉聲道:「李昭儀此胎應是皇子。」
當晚,碧桃去了系統商鋪。
我趕到時,她手中緊緊握着木簽:「讓李昭儀的孩子胎死腹中。」
我站在她身後,沉聲道:「碧桃,身為你姐姐,我給你最後一句勸告——做事不要太絕。」
「你還敢開口!」碧桃狠狠回身,疾步走到我面前,一雙杏眼怒瞪向我,「陸綺羅,我最恨的便是你,等着吧,收拾掉李昭儀,我下一個就讓你死!」
她的手捏緊木簽,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浮現出可怖的青白色:「皇上只能是本宮一個人的!」
我悲哀地瞧着她。
系統發出提示:「碧妃娘娘,李昭儀的這一胎有很大概率是太子人選,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是帶着天命出生的。
「強行違逆天命,代價極其高昂,你確定嗎?」
碧桃的眼睛布滿血絲:「太子人選?那本宮更留不得他了!」
就這樣,碧桃用她的全部積蓄——十萬金珠,換下了這個木簽。
第二日,我聽到了李昭儀的宮中傳來哭聲,太醫們紛紛趕去,皇上也被驚動。
幾個時辰後,消息傳來——李昭儀小產了。
碧桃得知時,正在千鯉池旁餵魚。
她笑得前仰後合:「我就說她李雲娘是個命薄的,她還偏不信,一門心思地跟我爭皇上,三番兩次地把皇上從我宮中搶走,如今可好,算是應驗了!」
我遠遠地站在樹叢中,轉頭對佩兒道:「把這話想個辦法,傳到李昭儀宮裡去。」
很快,宮中便有了傳聞,說李昭儀這一胎是碧妃害的。
畢竟之前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時候都好好的,沒理由突如其來地小產。
李昭儀去皇上面前哭過幾回,但到底是沒證據,碧桃在這種事情上早就駕輕就熟,立刻去御書房跟她對哭,皇上念在碧桃還懷着皇嗣,也不肯真的拿她怎麼樣。
這之後,李昭儀安靜了幾日。
人人都以為,她已經放棄了。
我卻知道並不是。
在李昭儀宮中的角門處,每天都有宮人在無聲地進進出出。
那些宮人屬於玉妃、宋昭容、雲嬪……
唇亡齒寒,這些懷孕的嬪妃們在悄悄聯合,和失子的李昭儀擰成了一股繩,成了碧桃共同的敵人。
她們在忙碌,我也沒有閑着。
自從為皇上獻了葯,皇上便發現了我的優點——知識淵博,胸有文墨,又安靜沉穩。
因此他開始不把我當嬪妃用,而是當作女官。
精力回春的後果是,皇上越來越不愛上朝。
宮中組織了新的選秀,鮮花一樣的新人被送入宮中,皇上忙着一一賞花,翻雲覆雨得多了,自是沒精力親自批摺子。
於是這差事便落到了我頭上。
我朝有規矩,后妃與內官不得干政,但皇上自我寬慰——我不受恩寵,那便不算后妃;不是閹人,那便更不算內官。
因此由我來適當幫他分擔政事,也不算違了老祖宗的規矩。
起初,皇上還耐着性子聽我念,然後告訴我怎樣回復,我也乖巧地只當個執筆人。
但很快,皇上越來越怠惰,索性讓我小事自己拿主意,大事再去稟告他。
稟告得多了,他還會聽得不耐煩。
於是我彙報的事越來越少。
皇上問起,我便恭敬道:「皇上治理有方,如今四海安寧,何來大事?」
皇上龍顏大悅,愈發安心地在後宮享樂。
他不知道——
裴寧已經集結甘豫二州幾十萬大軍,高築牆,廣積糧。
傅守謙被我派往江南,用三個月的時間將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商會合併成了一個,由他擔任話事人。
御林軍首領成了我的心腹,京城的布防圖就藏在我宮中的暗格里。
這些有的是人力所為,人力不可及之處,我會動用系統。
碧桃連少了哪些木簽都不知道,因為我挑的,從來都是她不要的。
就這樣,我雖一直沒有恩寵,但因着資歷和功績,也被晉到了貴嬪之位。
碧妃和李昭儀她們斗得如火如荼,根本沒人在意我。
在她們看來,我沒有恩寵,沒有皇嗣,根本不足為懼。
我整日待在書房裡,一封封代帝硃批的奏摺發出去,皇上已經不再監督我了,因此我整月除了請安,很難見他一面。
碧桃來看過我一回,她看着我如雪窟一般冷清的屋子,笑得歡暢:「姐姐多久沒有面聖了?皇上只怕已經忘了姐姐這個人了。」
我垂眸不答,剋制着嘴角的笑意。
皇上越不記得我,才越是好事。
……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早春耕種的日子裏,京郊有農民說看見了天空划過巨鳥,張開雙翼,直奔紫禁城而去。
國師被請來測算,他眯起雙眼,最終對皇上道:「此乃鳳凰,主祥瑞,可保江山百年太平。」
他還留下一句話:「天機不可泄露,但微臣斗膽斷言,這與宮中姓陸的女子有關。」
國師離開後,皇帝與臣子商討,國師的意思應當是,立陸氏為後,可保社稷百年。
宮中姓陸的女子,只有我和碧桃。
皇帝的心思,自然是屬意於碧桃的。
但朝中有不少臣子都為我說話。
他們認為,碧妃雖受寵,又懷有皇嗣,但出身低微,言行媚上,難以母儀天下。
而我出身正統,外祖乃是塞北名將徐馳飛,母親是將門虎女,我本人亦端雅守正,心懷悲憫,曾在旱災時率先組織京中貴婦為災民捐糧,是皇后的可靠人選。
碧桃萬萬沒想到,我像空氣一般在宮中待了這麼久,如今竟突然又冒了出來。
甚至成為了她登上後位最大的絆腳石。
御花園中,我們相遇時,她恨恨地瞪着我:「陸綺羅,你等着吧,天上那隻鳳凰,只可能是我。」
我莞爾。
國師那天其實並沒有告訴大家全部。
他偷偷找到了我,告訴了我真正的預言。
那巨鳥不是鳳,而是凰。
凰飛向的也不是皇后的鳳儀宮,而是代表皇帝的浩清殿。
簡而言之,這異象的真正含義並不是皇后誕生。
而是女帝登基。
我並不和碧桃起任何正面衝突,只是默默地做着我該做的事。
四月末的時候,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碧桃在和李昭儀等人的宮斗中疲憊不堪,身心受損,被太醫告知她的胎象極度不穩,孩子最多再保一個月,勢必無法順利出生。
第二件,我收到幾封飛鴿傳書,分別來自裴寧、傅守謙和其他暗樁。
內容一模一樣,只有四個大字——「萬事俱備」。
東風要吹起來了。
我和碧桃,都要出手了。
光寧二十六年,五月初,晚風輕柔,宮宴即將開始。
佩兒在為我梳妝。
這些年來,我一直不喜奢華,打扮總是樸素,但今日,我特意讓佩兒細細為我裝扮。
天水青長裙,頭戴翡翠長簪,佩兒為我扶正鬢髮,輕聲道:「娘娘還是京城第一美人。」
我笑了。
「佩兒,你知道嗎,京城中每隔幾年,都會出現一位第一美人。
「現在,你還記得她們的下落嗎?」
佩兒怔了怔。
她說不出。
因為這些美人要麼年輕時被情事害苦,早早紅顏薄命;
要麼嫁作人婦,埋頭於家族的庸常事務,珍珠化作魚目。
美人如花,花期短暫,花落之後,無人記起。
「所以啊……」
我端然起身,扶住傅守謙的手,走向殿外。
這句話說給我聽,也是說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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