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當初——以前，顧晟宇總是想着，萬一他答應了，她的追求就成功了！
可是如今，她卻想到，萬一他錯意了，他發現還是親情高於愛情……那她是不是徹底就完了。
衣兮月突發緊張的情緒，這是他從來沒有的感覺。
心臟跳動，手心出汗。
這就是躁動的愛情嗎？
雖然不安，卻讓他着迷。
他看着顧晟宇，希望她能答應。
顧晟宇面色無常，不知喜悲。
微風吹過，帶來一絲夏日的暖意，但是她的手卻冰如寒玉。
只聽見風中飄過一句話：「對不起，我不能等你。」
第21章話畢，二者之間瀰漫出尷尬的氣氛。
衣兮月後退了半步，拉開他們的距離。
顧晟宇臉色一白，雖然是她拒絕了，但是沒想到衣兮月居然這麼快就避開她。
衣兮月側過頭，為難道：「抱歉，我說這些話果然還是太魯莽了。」
此話一出，顧晟宇的臉色才好一點。
他繼續說：「你不等我沒關係，我會努力追上去的。」
暖流划過指尖，冰涼的指尖慢慢變熱。
顧晟宇差點被擊潰最後一道防禦。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和他在一起！
答應他！
讓他只屬於你！
可是突然痙攣的肌肉告訴過她曾經的痛苦。
一步向前，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他，也可能是踏入萬丈深淵。
可是，她不敢賭，所以她後退了。
衣兮月沒有怪顧晟宇，他還是將她送回來家。
回到家中，顧晟宇機械般地吃掉了所有藥丸，清醒的大腦終於被副作用催眠了。
沒關係，睡一覺起來所有都會淡忘，她又會變回「正常人」了。
……自從那天后，衣兮月和顧晟宇之間的氣氛不停交纏着，但是又有一道無法突破的壁障。
衣兮月忙碌於跨省的案子，商業案牽扯的資金很龐大，他幾乎每天都在熬夜。
儘管如此，衣兮月每天還會空出兩個小時來咖啡館坐一坐。
僅僅喝一杯咖啡，看着顧晟宇忙碌就滿足了。
小於幾乎每天都要調侃一邊顧晟宇，鬧得顧晟宇面紅耳漲。
「你這次好像出差時間有點長。」
顧晟宇給衣兮月的咖啡添了半杯，同時詢問他。
衣兮月從筆記本電腦後抬起頭，眼下帶着淡淡的黑眼圈。
「快收網了。」
他說，「之後的工作應該也在魔都。」
跨省的案子不小，身為檢察官的衣兮月自然不能缺席。
顧晟宇已經很久沒有接觸法律了，現在聽衣兮月說起來覺得有點物是人非。
晚上的客人不多，顧晟宇乾脆坐在了衣兮月旁邊，聽着他說案子一些能告知的內容。
雖然不能幫他分擔工作，但也能順便幫衣兮月梳理思緒了。
「你來魔都，為什麼沒有做律師了？」
衣兮月突然轉開了話題，問道。
顧晟宇身子一僵。
「我想考法官，但是因為一些原因過不了審核。」
顧晟宇輕描淡寫地說。
衣兮月自然知道「原因」是什麼。
患有偏執症的顧晟宇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衣兮月想知道顧晟宇病情的具體情況，但是見她神色不自在，便不再開口問了。
他只能期望有一天，顧晟宇能拋開隔閡，親口告訴他。
深夜降臨，萬家燈火慢慢熄滅。
小於已經收拾好了店鋪，關上了大門。
衣兮月背着熟睡的顧晟宇想帶她回租房。
小於說：「姐夫，時念姐太重了，我可能搞不動她，你要不把她帶回去吧。」
衣兮月被一句姐夫收買了。
「你不怕我做什麼？」
衣兮月好笑得問道。
小於打趣道：「害，我早就打聽好了，姐夫和時念姐是青梅竹馬，能做啥早就做了，依我看姐夫人品絕對沒問題的。」
衣兮月沒有拒絕，默認了帶顧晟宇回去。
在魔都工作的期間，衣兮月沒有選擇和同事住在一起，他背着顧晟宇上了民宿。
安靜的小樓里只有蛐蛐叫喚的聲響。
彩燈照在花壇里，襯得鮮艷的花朵給這間民宿增添了許多浪漫感。
將顧晟宇慢慢放在床鋪上。
女孩一碰到柔軟的被褥，瞬間就滾了進去，嘴裏還不停嘟囔着什麼。
這副樣子，不禁讓衣兮月笑了。
還是和小孩子一樣。
「衣兮月……好喜歡……」溢出唇角的告白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衣兮月微微收斂笑容，黑色的瞳深邃且濃重。
他伸手撫摸了一下顧晟宇的秀髮，指間穿過髮絲，柔軟又順滑。
良久，一句低喃輕嘆：「……我也喜歡你。」
第22章過快的心跳根本無法掩飾，顧晟宇無比慶幸心跳聲是常人無法捕捉到的聲音。
其實在上樓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此時，顧晟宇睜大了雙眼看着眼前的白牆。
和之前的坦白不一樣，這是一句完整的告白。
顧晟宇想要起身告訴衣兮月她其實醒着，想要拋掉之前的想法，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有股力量壓住了她的四肢，讓她全身變得柔軟無力。
這時，衣兮月站了起來，關上了卧室的門。
一切融入黑暗中。
顧晟宇無力地躺在床鋪上，眼角滲出淚水——她明白這是為什麼。
長期服用精神藥物，身體早就習慣了在偏執症發作的時候